“不可能!”刘德脱口而出,瞳孔地震地看向魂叟,“史可法已经被我封住魂魄,短时间内绝不可能苏醒,而且......他在咱们身后,怎么可能在前面!”
“真灵,回去!”魂叟根本不理刘德,直接冲真灵喊道,真灵一愣,不敢反驳,当即回到魂石空间,“刘德,事情不对!”
刘德已是缄口不语,玄力运至双眼,他看得清清楚楚,那自远方疾驰而来的人,正是一脸暴戾的史可法本人!
诧异之下,刘德还是拿出赤火锤,可还未等有所动作,只听得耳后风声鹤唳,下意识地一弯腰,一物“噌”地掠过他的脑袋,冲史可法的方向飞去。
刘德余光瞥见,已然是目瞪口呆——他分辨的出,刚刚的那东西,竟然依旧是史可法!
“怎么会这样!””
他惊呼出声,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惊恐万状,以他的见识,根本想不通其中真相。
“是替身灵器!?”魂叟望着刚刚经过的那具身躯,自是瞳孔一缩,看了出来。
“替身......灵器?”
刘德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可他来不及多问,史可法已然临至身前,刹那间风暴来袭,刘德根本站不住脚,连连后退,直至抵住一颗大树,方才停了下来。
“小子,竟然能够降服我的替身灵器,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史可法捏着另一个“史可法”,随即手上一枚戒指亮起光芒,后者转眼消失不见。
“替身灵器可以汲取主人的一缕魂魄,来增加自身灵性,寻常人根本分辨不出,该死的,我大意了!”
魂叟在刘德身边,悔之不已。
“也就是说,我刚刚封印的,只是他的一缕魂魄?”
刘德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同时握紧了赤火锤,他暗暗感受,体内的玄力虽然在药力的催生下恢复了七七八八,但魂力透支,也就是说,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筑基境修士,甚至比之犹有不如。
“不过既然是魂魄,那就证明对他影响不小,他应该不是全盛,小魂淡,记住,不要恋战,能跑就跑!”魂叟不敢废话,字字戳中要点。
“了解。”
刘德和魂叟在心中交流几句,后者随即回归魂石空间,以便出谋划策,前者向前一步,冷笑两声:“史可法,看不出来,你比我还怂啊?甚至连真身都不敢出来。”
史可法闻言,却是没有理会刘德的戏谑之语,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我突然不想杀你了。你身上的秘密,要远远比你这条命值钱。乖乖投降,将你刚刚的那门封魂玄技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发发善心,留你一命。”
“想学?想学我教你啊。不过,先跪下叫爹!”刘德心一横,丝毫不露胆怯之意。
“黄口小儿,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知道你还有一招装神弄鬼,致人幻觉的玄技没有施出,干脆点,别磨蹭了!”
装神弄鬼......?幻觉......?
刘德心说这是哪来的,可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刘德一声大喝,说罢,脸上带着笑,得意地看着史可法,却突然一动不动。
史可法瞳孔一缩,第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看了刘德有几息的功夫,后者却始终是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装神弄鬼!”
他目露凶光,抬起一掌,比之刚才强了将近一倍的风刃盘旋着飞向刘德,却“噗”的一声,只是撕裂了一件衣服,刘德竟在他的注视之下,消失不见!
“是幻觉?!”史可法望着刚刚还站着刘德的位置,嗅了几下,甚至连气息和玄力波动都不复存在,他倒吸一口凉气,突然笑了出来,“有点意思。”
说话间,远处突然响起草动之声,他冷笑两声,朝着那个方位,疾驰而去。
史可法远走,刚刚那个位置处,满地的落叶之中,刘德突然探出头,随即猛然窜出,冲着前者离开的另一个方向,脚下生风,一步几丈。
“魂叟,谢了!你这隐蔽气息的法子,太管用了!”刘德极速飞奔着,心中暗道。
“闭嘴,快跑!你这声东击西的法子试了好几次,不知道能骗他多少功夫!”魂叟没好气地说道。
刘德当即闭嘴,十息过后,再度问到:“......真灵回来了么?”
“哥哥,回来了!”真灵略带喘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终于是松了口气,随即夸赞道:“干的漂亮啊真灵,你真是太厉害了,那移形换影的阵法,以后一定要教给我,知不知道!”
“其实那是个空间......”
“这些话回头再说!”
魂叟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刘德只得是再度闭嘴,专心逃跑。
自己的气息和玄力波动被魂叟遮蔽住,倒是不用担心被史可法探到,如今要做的就是将自己逃跑的声音降到最低,他灵机一动,竟将先行一步的步法倒置而使,本身是为了躲避攻击,而此刻,他将其运用到了预判自己的落点,强行控制自己每一步,都是脚尖点在硬物,而非积雪或是落叶,这样虽然极其耗费心神,但是却可以做到静谧无声。
刘德不敢大意,集中注意力盯着前方的土地,这每走远一步,生存的机会就大上一分,史可法既然敢杀人灭口,那必定不敢贸然出面,自己只要逃到最近的城镇,便算是成功,自己的命才能保住!
突然,目光所及,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躺在前方,刘德心生不安,脚下的速度不由自主地缓了几分。
“小魂淡,走,听没听见,快走!!”魂叟声嘶力竭,可刘德却是充耳不闻,几下点地,停在了那人的身前,目光呆滞地低头看着。
“死了,死了!刘德,范延死了,你小子也想死么!还不快跑!!!”
刘德依旧没有在意魂叟的声声催促,他喘着粗气,胸前上下起伏,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脚旁范延的尸体,那双眼睛圆睁着,充满了不甘与怨恨,一如他的妻子郭怀。
“魂叟......我若是再跑,这辈子,都站不住了。”
刘德终于是开口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空荡的深林中,尤为响亮。
“刘德!你......”魂叟的声音带着万分的焦急,却是戛然而止,半晌过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修魂者随心而为,刘德,追随你的心吧。你若是想打,老夫......陪你。”
说罢,刘德只觉得浑身一轻,那附在身上的隐蔽之力被魂叟收了回去。
他弯下腰,从范延的怀中将所有的丹药拿了出来,根本就不看药理用途,瓶瓶都是仰头吃光,随即深吸口气,借着身体内翻滚着的热血以及胸膛里猛烈的心跳,他将满心的怒气与怨恨咆哮而出:“史可法,你爹在这,快过来端茶倒水,洗脚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