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灵气进入唐老爷魂魄胸膛的一瞬间,后者猛地睁大眼睛,周身上下亮起刺目光芒,甚至连这周遭的黑暗也减退几分。
不仅如此,老人魂魄陡然增大几分,甚至原本的苍老之相也年轻起来,几息过后,竟渐渐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皮肤褶皱斑点全无,表情也不复之前那般痴傻,嘴角逐渐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刘德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灵气的补充让这道魂魄重新拥有了灵性,虽然只是治标,但总归世做到了三魂圆满的状态,此刻再观,已是与寻常无异,甚至由于魂石所赋予灵气的魂魄属性,唐老爷魂魄之上光芒更甚,反正是比刘德当初的样貌显得尊贵多了。
他正欲离开向魂叟道喜,却突然眉头一皱,感知中出现了一丝异样。
刘德再度观察唐老爷魂魄,此刻包裹在他周身上下的魂力,突然受到了由内向外的挤压,他定睛一看,是之前融入魂魄的灵气,竟又被排了出来!
不好!
刘德心中暗骂,紧接着源源不断地魂力从魂体中迸发,用来补充阻拦灵气的溢出,老人魂魄外的魂力愈发厚实,甚至连他的五官都模糊起来,可却依旧于事无补。
就像是在往一个补丁满布的面口袋里装满面,只要一个洞破了,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即便刘德能够保持魂力不破,但灵气的泄露已经在魂力之下形成了一个鼓包,魂魄与灵气再次泾渭分明,不可相融。
情形急转直下,刘德叹了口气,操控魂力将那团灵气再度分离出来,紧接着退出了唐老爷的泥丸穴。
“魂叟......”他不做犹豫,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知了魂叟,后者也看出了唐老爷状态的好转与恶化,但表情却不再似之前那般难看,反而略略点头。
“泄露正常,他没有爽灵,这灵气再多,也根本把持不住,就像是往一个没底的缸子里倒水,有多少漏多少。”
“那怎么办啊?我总不能......”
他正说着,突然屋外传来人声,此时已是东方既白,眼瞅着天就要亮了。
刘德叹了口气,冲魂叟挥挥手,后者回归魂石空间,而他则将唐老爷的被盖好,将门打开一条缝,借着魂力的遮蔽闪出屋,迅速离开了唐宅。
只是院中一个扫地的下人感到一股凉风袭来,转头张望几眼,日光昏暗,哪里会看到刘德的身影。
他突然瞥到什么,随即疑惑地快步走到唐老爷卧房门口,口中叨念着“门怎么开了”,手上将门关严,一头雾水地回到院内,继续埋头干活。
第二天白天,刘德依旧装出一副太平无事的世外高人模样,杵着算命幡,行至松柏镇继续他那不要钱的算命买卖,只是闲暇时分,却始终和魂叟商议最终的诊治办法——如何才能够在没有爽灵把控的条件下,将灵气束缚在唐老爷的魂魄之内。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太阳东升西落,刘德盘腿坐在洞穴之中,望着屁股底下绕着他画圆的影子,不住地唉声叹气。
突然灰芒一闪,刘德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魂叟:“有主意了!?”
“有了!”魂叟笑了笑,歪了歪身子,让出身背后藏着的真灵。
真灵冲着有些不解地刘德摆了个鬼脸,随即蹦跳着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刘德一头雾水地看了看身边的真灵,随即看向魂叟。
“真灵,告诉哥哥!”魂叟微微一笑。
真灵点点头,随即一张手,飞快地刻画出一幅阵图,刘德打量几眼,似乎能够从中看到聚灵阵的影子,但又多有异处,只有两三分相似。
还未等他多问一句,真灵便开启了阵法,只见空气之中显出些许波纹,一道道灵气汇入阵法多笼罩的方圆之内。
刘德皱皱眉,正欲询问,突然目瞪口呆——只见那灵气似进囚牢,只要进入阵法中,便休得离开。
“这是......?”
“这是一方大阵的极度简化版。”魂叟解答道,“这阵法本名为锁天困地大阵,是万千阵法中顶尖的几种阵法之一,是名曰锁天困地,自然是可以约束阵法当中的一切,无论是人,是兽,甚至是灵气和神识,只要阵法不开,便绝无可能来往外界。甚至在股修真时代中,还有修士企图用此法遮蔽天劫。”
“结果如何?”
“死得可惨了......”魂叟扶额摇头。
“啊?那这阵法岂不是没用?”
“那倒不是。阵法的确将他的气息遮挡住了,可他不能一辈子呆在里面,正当他以为天劫已经消逝,走出阵法之时,天劫不期而至,甚至比寻常而言威力陡增,那位还未等摆出架势,就被雷劈成了渣渣。”
刘德咧了咧嘴,心说古时候的修士也不是每个都足智多谋,天资过人,也有不少愚笨之人啊。
“那这么说,这个阵法,可以在唐老爷的魂魄之上刻画?”刘德总算是回到正题。
“正是。不过由于是在魂魄之上,真灵无法接触,所以需要你亲自刻画。”
“什么?!我?......等等,我?是我?......我么?”刘德不敢相信,指着自己的鼻子再三确认。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还想让我动手?我到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这老胳膊老腿,老眼昏花的,万一一个不小心,把那老头弄死了,你可别怪我啊。”
魂叟摊摊手,一脸无辜,反观刘德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半晌才叹了口气。
“哎,来来来!时间不等人,真灵,赶紧教给我,这个什么猥琐大阵......”
“锁天困地大阵!”
“对对对,这个阵!”刘德忙拉着真灵坐在地上,同时捡了个树枝给她。
“哥哥,加油,你可以的!”真灵见状,鼓励地冲他握了握拳。
“真灵啊......”刘德则是一脸苦涩,“这话你得跟你自己说......加油,你可以的,你肯定教的会我!”
魂叟看着二人,只能是不住地叹着气,只是眼底深处,却流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