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财目眦尽裂,使出了全身力气,可下一刻,却是戛然而止。
史可法指尖亮起一道青色光芒,不偏不倚地点在了匕首的刀尖上。
“真是有意思,比我看过的任何一出戏,听过的任何一段书都有意思。”史可法灿烂笑着,他一弹指,整个匕首顿时化作碎片,全部插进了唐三财的身体里,又从身背后飞出,片片入地三寸。
唐三财那凶狠的表情还僵硬在脸上,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唐五福的身边,一片殷红的血迹,与唐五福的血液交汇到了一起。
这两个一辈子看不对眼的兄弟,现在倒是大眼瞪小眼,心思完全一致。
史可法松了松筋骨,冷笑两声。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既然你们无法告诉我那个小子的行踪,那也不必在此耽误时间。”
众人闻言一喜。
“不过,你们这村子,我很不喜欢,一并去除好了。”
史可法欣赏着周围那一张张惊恐的脸,他一想到过不了多久,这种表情便会出现在那个臭小子的脸上,便忍不住笑出来。
最后,他真的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
无数屈辱从心中爆发,他杀死了那条该死的长虫,但仍不解心头之狠,若是在家,他会差人找些逃荒的难民痛快一下,现在,也怨不得自己,实则是这帮山野村夫倒霉了。
“诸位,到了地府,记得跟阎王爷说一声,此事不因我而起,要怪,就怪那个叫刘德的臭小子。”
抑制不住的杀意喷涌而出,化作腥风,于半空盘旋,终于,倏然下至。
”砰!!“
突然,一道耀眼的金光瞬间冲入那飓风的凤眼之中,轰然爆炸。
整个松柏镇房屋摇摆,树木晃动,凡人东倒西歪,好似风暴袭来。
史可法竟也被这金光闪得闭上了眼睛,一种莫名的惊慌出现在心头,他握了握拳,周身玄力运转,一掌打向了那金光来处,可却落了个空。
“嗯!?”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朝不远处看去,此刻风停树止,只见一位少年正蹲在唐五福和唐三财的身前,双手在其胸前不断刻画,二人的呼吸,渐渐稳定下来,他从储物戒中拿出几株草药,当即碾碎,涂抹在二人伤口之上。
少年缓缓站起身,看了看眼中蓄出泪水的唐家二老,又充满歉意地看向惊慌失措的松柏镇居民,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史可法。
“手下败将,焉有胆来?”
“刘徳,上次是我大意,中了你的奸计。你不抓住机会离开此处,还敢上门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史可法气极反笑,紧接着笑声顿至,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倏地,出现在刘徳身前,一拳打了上去。
“慢慢慢,太慢了!比前两天我打的那个家伙慢太多了!”
史可法的笑容戛然而止,一个嘲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后脖领,随即便是万物下移,他还没来得及挣脱,便被这股大力扔出十丈开外,眨眼间已经出了松柏镇。
刘徳瞳孔一缩,回头看了唐老爷和唐英杰一眼,二老冲他点了点头,少年顿时放心,身形窜起,脚尖点着几处凸起的位置,飞一般向史可法的位置冲去。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唐家人在内,都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半空中渐渐远去的两个身影,从开始到现在,也只过了五息时间,这鬼门关一进一出,也太快了。
“所有人,回家!大门紧闭,不要出门!”
唐英豪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清醒且活动自如的镇中长者,当即开口说道,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一言不发,极快地往四周散去,不多时,原地便只剩下重伤的唐英杰,唐五福,唐三财,以及唐老爷和几名家仆。
唐老爷之时,才扑通一声坐了下来,面无血色,手脚颤抖,他忙吩咐家仆多唤几个人过来,而自己,一下子松了精气,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唐英杰忙用他那完好的手将其扶住,小声唤醒。
“这一关......咱们唐家,过得去么?”
唐老爷虚弱地小声询问。
“过得去。那位先生在,什么,都过得去。”唐英杰虽然也有些中气不足,但语气却肯定得很。
极其巧合的是,这段对话,也在唐家另两个兄弟那里发生,只是声音更加轻,气力更加弱,但情绪语气,却出奇的一致。
。。。
史可法直至落定在一颗环粗细的大树树端,都没有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那个原本在自己手里如砍瓜削菜的少年,此刻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了。
“一定是这段时间疏于练习,一定是!”他暗暗咬牙,双手亮起极意刀,此番他修为全盛,极意刀凌厉更胜往常,他毫不怀疑自己能够在五招内将那个臭小子砍成肉泥。
“五招!”
嗯?
“五招!我让你会变回之前那痴呆的样子!”
说话的,竟然是刚刚落到他面前,那双眼睛金光闪闪的少年!
“大言不惭!”
史可法只觉得了莫大的侮辱,手中刀如雷霆,风声鹤唳,掠向刘徳。
刘徳不躲不闪,双目金光大涨,如今魂体修为精进,最大的收益便是他的辨神之目,一切细小变化躲不过他那一寸瞳仁,再加上他与那鬼云猎交锋无数,最不怵的便是以速度制胜之人。
史可法即便在快,他也有其轨迹,而鬼云猎,可是瞬移!
史可法见其根本不躲,更是恶从心头起,速度陡增,身形消失,只有那极意刀闪现的青色光芒依旧留存在原地。
刘徳微微一笑,手中亮起一道金芒,是那魂兵赤火锤。
“一招!”
话音未落,刘徳脚下先行一步窜出,向左前方突进一步后戛然而止,将魂兵赤火锤以皮肉锻的手法轰然打向前方那毫无人影之处!
仿佛刻意一般,那史可法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手中的极意刀依旧至于腰间等待发力,却毫无花俏地出现在了刘徳的锤下!
倏然而至,却又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