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已经满身是汗,浑身颤抖,手把着椅子背,道道裂缝被他生生捏了出来。
刘徳一道心念传入:“如若扛不住,便用魂力封闭五感。”
唐英杰心念回复:“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说的。”
少年笑笑:“那便可以尝试修炼魂力,筑魂,即是筑魂,也是铸魂,自然是火越大越猛,魂魄越精炼。你无须纠结成果,能够进入修炼状态便是。今日若能进入,以后大有益处。”
“好。”
唐英杰不再多说,闭上了眼睛,寻常人看不出,刘徳却能看到在老人的眉心处,闪过一抹青光。
人比人气死人,人家的确比刘徳的修炼天赋,好上几倍了。
刘徳收起笑意,用心地一点点用魂力探路,玄力接骨,竟是足足两个时辰过去,方才有了手臂形状。
这期间二人一直站立当场,旁人有心劝说落座,刘徳摇摇头,说气血流转,不可蜷滞,站卧皆可,就是不能坐蹲,不过也差不多了,不用多此一举。
唐英杰更是沉入修炼,不理外声。
唐宁和唐老爷已是回屋休息,留下妇人照看,见刘徳放下手,急忙上前询问:“先生,怎么样?”
“你问他。”
刘徳一屁股坐了下来,接连两次行那入微之举,心神耗费着实巨大,即便境界有所提升,也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大老爷,您这胳膊,好点了么?”妇人忙搀扶着唐英杰落座。
“疼,真疼啊!比刚才疼一千倍,一万倍。”唐英杰咧着嘴,睁开眼睛。
“越疼,越证明你那筋骨神经连上了,若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趁早截肢以绝后患!”少年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也总算是喘上口气。
唐英杰只觉得头皮发麻,当真疼的叫娘,不过还是硬生生忍住,缓缓活动了一下手指,果然之前连勾勾手指头这种动作的做不出来的手,此刻已经能勉强握拳,于是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脸,对少年说道:“先生辛苦。先生辛苦。”
“记得我说的话!”刘徳点点头,至此,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唐英杰忙点头应允,他也知道刚刚强忍疼痛,修行效果却是比之前一宿都好,只不过他当时只是尝试修炼《筑魂》,便直接进入状态,与少年所说的并不十分吻合,不知道是否有异常。
他心里想着,还没等开口问,便已有下人将唐英豪唤了过来,替班的看护换了唐英杰与唐宁娘亲,二人先后告辞回去休息,少年与唐老爷来至到书房,商讨之前并未决定之事。
“先生,镇上已经被告知那位伪神仙不会再来挑衅,逐渐恢复平常生活,那位死去的屠夫家里,我也送上钱财进行慰问。大虎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个刚刚识文断字的小子,这事恐怕还得缓和些日子,不过镇上不少人家对其钦佩,纷纷出以援手,平常生活倒是也能过下去。”
刘徳抿了抿嘴,面露悔意,道:“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若是再仔细一点,万不会如此,万不会啊。”
唐英豪犹豫一阵,有些谨小慎微地开口道:“先生,说实在的,镇上也有不少怨言,说是我唐家隐瞒您的下落,方才招来解难,说我唐家与您沆瀣一气,与那伪神仙没什么两样。”
刘徳倒也不意外,只是他也没有经验应对此事,一下子一筹莫展起来。
“先生,其实您不必太过内疚。我们唐家当真是不知道您的去向,况且那史可法人性不善,即便我们当时说了,那人八成也会出手,里外都是死,若是能保您安全,也算是没白死。而且镇上居民虽然愚昧,但大抵是好心,为了那个死去的大虎说几句自以为的公道话,刚才我差人去药房拿药,见过的所有人都是笑脸相迎,药房那个一文钱都得掰成两半花的掌柜,愣是一文钱都没要。先生的救命之恩,他们迟早有天会知道的。”
这件事从刚才那几个偷偷前来慰问的老妇人,便可见一斑。
刘徳点点头,即便如此,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唐老爷,这样,我见松柏镇与周遭的村镇相距虽然不远,但是还是得着实走些时日,甚至翻过一座山,我出钱,您给修条路,也算是我对于这场无妄之灾的一份心意吧。”
听到这句话,唐老爷面露难色:“不瞒先生,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修路的事,每过几年镇上都得说上几句,可几十年了,都没有成的。您是不知道,七宝山以南,有片林子,是通向其他村子的必经之路,若是绕,那得费上两三倍的脚力。可那林子里不知何时起,生了条巨蟒,我是没见过,但听说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啊。近几年更加嚣张,已经许久没人敢往那里去了。人迹罕至,听说这几年有多了不少的猛兽。险象环生,没人敢去啊。”
少年一下子失了兴致,声音有些沮丧:“那条黑鳞巨蟒,您见过的。”
“我见过?......难不成?”唐老爷一下子想起四十年前,那个巨大的黑色身影,猛地站了起来。
刘徳点了点头。
“原来是它啊......那可真是棘手,那位白前辈,都不能奈它何啊。”
刘徳叹了口气,直接说道:“那片林子里有些猛兽,等我离去时候会将它们轰到旁去,但也会定下约定,今后通路之后,不可太过狩猎。”
唐英豪听着少年说的话,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便了然了。少年没有提黑鳞巨蟒,那这黑鳞巨蟒便不再成问题。
唐英杰恍然大悟,眼中充斥着惊讶和敬佩。
老人自然是以为刘徳已经将那条黑鳞巨蟒收走或是杀死,反正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肆意杀戮,万不会想到那黑鳞巨蟒与少年的渊源,以及这条巨蟒的死状。
“既然如此,此事就这么定吧。”少年将放在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唐老爷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这条路,先生您给起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