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白皙的手指慢慢靠近她的脸颊，却不敢触碰，隔着空气，一点点的描摹着她的样子。


    从额头，到眉眼，到挺翘的鼻子。


    最后。


    定格在她殷红的薄唇上。


    一滴泪。


    沿着面颊滑落。


    目光有些模糊。


    可她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


    像是早就烙印在了脑海之中，再也不会忘记。


    难受吗？


    心疼吗？


    这些……


    都是他早就算好的。


    这结果……


    是他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可是……


    为什么还是会疼呢？


    剜心割肉般一点点从骨子里剔除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动作惊醒了她。


    女孩蓦然睁开了眼睛，黑亮的澄净的眸一下子撞进了他的心里：“南卜少爷，你醒了。”


    “我饿了。”南卜流年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一点血色的唇瓣微微开合着。


    “厨房有粥，我去拿。”余念欣喜的起身。


    谁知道跪坐在地上的时间太长，脚都麻了，甫一起身，酸酸麻麻的感觉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般，差点儿跌倒。


    南卜流年已经坐了起来，眼疾手快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扶住了她，唇角似乎漫上了几分笑意来：“小心点，我没有那么饿。”


    余念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马上就好。”


    “念念。”南卜流年突然抬头，狭长的桃花眸锁住她的眼睛，问她：“你怪我吗？”


    余念身子蓦然一僵，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可是怎么能忘记，他怎么能忘记呢，他在巴黎做的事情到底有多恶劣，他自己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


    微微垂眸。


    她抿着唇。


    不出声。


    “对不起。”南卜流年低低的道歉，沙哑的声线掩饰不住少年声音里特有的酥软。


    余念把手抽开，转身就往外头走：“我去厨房。”


    眼睛酸胀的难受。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为什么每次都是做完了错事之后，才道歉，才知道后悔。


    他后悔了吗？


    其实她连这个都不确定。


    她现在，只不过是在受人所托，尽自己的责任去照顾她而已。


    余念刚刚开门，就看到坐在门口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好像是听到了动静，马上就睁开了眼睛，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二少醒了？”


    “嗯，饿了。”余念看着面前的女孩，就想到了自己，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是。


    既然她这么关心南卜流年。


    为什么又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折辱，却不帮他呢？


    下去的时候。


    小米粥还是热的，一看就知道小英应该一直都在看着。


    余念盛粥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小英，你很担心他？”


    “我……二少是好人。”小英垂下了头，眼睛红彤彤的，抽了抽鼻子：“我……对不起。”


    “你是怕那些人是吗？”


    “……”


    “小英，有些人，你越怕他们，他们就越是会欺负你，会得寸进尺，会让他们觉得你软弱可欺。”


    “范管家会把我赶走的，除了南卜家，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小英弱弱的回答，不敢去看她，盯着自己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