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到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再举办下去,客气的送走其他嘉宾,徐军却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姨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您肯定被吓得六神无主,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我这样的人给您出谋划策拿个主意,您就让我留下吧!”
看着他明显八卦不怀好意的眼神,田秀不客气道:“还是早点走吧,不然可就赶不上回去的末班公交车了。”
他脸色顿时一变,却还是扒着门板不放松,简直就是个无赖!
田秀倒是想拿着大棒直接把他赶出去,可前有卜青这个祸害还没解决,今晚注定了不平静,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而且她到底怕留下屋里只有温婉婉一个人吃亏,于是不再和他纠缠浪费时间。
“不过我可警告你,管好你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让我不高兴,我绝对饶不了你!”
面对她的警告,徐军连道不敢,终是跟着她进了欧阳家的大门。
屋里,宴会的设备还未撤销,可已不见方才的欢声笑语,甚至气氛还冷的令人发抖。
沙发上,每人各占一角,呈四足鼎立之势,分别是坐在主位的欧阳少华,和分别坐在他左右两边卜青还有温婉婉,云淡则站在她的身侧,两人似乎正在说什么。
田秀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两个人的谈话,温婉婉的声音虽低,但还好,没有到一蹶不振的地步,她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云淡“放心吧,我没事。”
云淡面露担心,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参与其中,而且他也看出她在自己面前不过是强打精神,不忍为难她,所以只好叮嘱道:“虽然我和欧阳先生交往不多,但我想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你要冷静点,若是有什么事也一定要和我说,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憋在心里,我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你。”
田秀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抬头正好看到云淡望过来的眼神,她愣了下,然后冲他点点头,见他脸色稍霁,又低头和温婉婉说了什么,这才告辞离开。
欧阳少华的脸色黑沉如锅底,等云淡走了,他便立马起身向温婉婉走过来,可温婉婉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他没过来她便擦身走过,明显是躲着他,然后看了看眼前的形势,犹豫了下,还是朝田秀走了过来。
田秀:“......”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尤其是在看到欧阳少华一瞬瞪大了眼睛,委屈又受伤的样子,她竟然会有点小高兴,这可不好。
她连忙轻咳一声,用眼神制止躁动的还要再过来的欧阳少华,对方立马就像被扔在院子里,并且命令不准进屋子的狗狗一样,委屈的耷拉着耳朵,灰溜溜的缩在沙发里,还不时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偷偷往这里瞧,只不过温婉婉现在正心绪复杂的还沉浸在刚才的打击里,根本就没注意他。
而田秀本来是有些心软,可当她握着温婉婉的手,一瞬间掌心触到的冰凉让她误以为自己是捧着一块冰块,再看她虽然脸上化着妆,可这时早已被泪水打湿,眼角殷红,泪水盈盈打湿长长的睫毛,像是雷暴中无路可逃的雨蝶,一脸的迷茫和无助,憔悴令人心怜。
也是,换做谁前一秒还被众人羡慕恭喜,下一秒就只剩取笑和奚落,天堂坠入地狱也不过如此,更何况她才决定要重新相信欧阳少华,却突然疑似再次遭遇背叛,好不容易粘合的心又一次摔得粉碎,这样的打击可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
于是在欧阳少华再看过来的时候,就见田秀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委屈个什么劲,没看到你媳妇比你还难过吗?你这个大猪蹄砸!
欧阳少华:qaq!!!
“行了,都嚎什么嚎,好好的生日被搅弄的一塌糊涂,我都没哭呢,你在这里嚎的什么丧?”
“......妈”
“婉婉乖,我这次绝对站在你这边,你别怕,有我在,什么牛鬼蛇神都绝对上不了你一根毫毛的。”她安慰的拍了拍似愧疚又似害怕的温婉婉,转头就像换了张脸似的,彻底变成了一个恶人,像极了以前的原主,却是瞪向从始至终就一直在哪里哭个没完的卜青,“就说你呢,能不能把你那两水龙头停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什么目的,有什么要求,赶紧说说,说完我好去睡觉,年纪一大把了,没精力和你们折腾!”
她这样的态度实在出乎所有人意料,卜青更是哭的一噎,差点忘了自己还在做戏,连忙抱着自己的肚子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唉唉叫着。
一旁的徐军似是看不过去,打抱不平道:“姨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说也是咱们欧阳家的种,您就是再偏心,也不能不让孩子不认自己的的父亲和奶奶不是?”
“再说了,您不是一直都想要抱孙子吗,一下就有了两个,这高兴还来不及,您干吗拉长个脸啊?”
“先不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们欧阳家的,我真要孙子也只会是婉婉生下的,这世上鱼目混珠的人多了去了,人心隔肚皮,可要擦亮眼睛才是!”田秀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再说谁和你咱们?别忘了你是姓徐的,就算我们欧阳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但这事也没有你置喙的余地,你这么上心,难不成这个孩子是你的?”
“哎哟哟,姨妈,这话可不能乱说!算了算了,就当我怕了你了,我闭嘴还不行吗?”徐军脸色一变,讪笑着不敢再开口。
而卜青则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声嘶力竭道:“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你们欧阳是家大业大,所以你就能仗势欺人吗?哪怕你今天不认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你也绝对不能这样侮辱我!”
“怎么我就侮辱你了?”田秀都气乐了,“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做的都是些什么事,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和你说的明明白白,少华他是有家室的人,他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自己都知道,竟然还要做第三者,而且还敢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来,不就是当众给我难堪,逼着我们不得不认下你吗?说到底你是破罐破摔,自己都不要脸了,何必现在又在我面前装这幅贞洁不屈的样子?”
“你!”
“我也不怕和你说明白了,不管少华他到底有没有和你有什么,他自己犯下的错他自己承担,可你既然敢欺负我们家婉婉,我就绝对不允许!”
明明自己站起来比她还要高,可田秀端坐在那里,气势凌然,不可侵犯,就是让卜青生生有种自己被压了一头的感觉,不仅如此,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化作巴掌一下又一下打在自己脸上,犹嫌不够似的,她又补了一句,犀利又深刻,像刀一样捅在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头一次生出后悔和动摇,自己这样做,当真是对的吗?
她道:“你最好现在祈祷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这样你还能多苟活一段时间,等孩子生出来以后,我再一点一点的,慢慢和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