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小说讲的是一个皇帝和一群女人的故事,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只要是后宫类的文自然免不了尔虞我诈,你来我往,要么今日你给她下药,要么明日她害你流产,反正为了一个男人,女人就像是昏了头似的,真的是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田秀在看了几章之后就因为熟悉的套路而感觉有些审美疲劳,正准备弃文的时候,忽然就见皇帝看着眼前的妃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另一个人,原文是这样写的:“明明眼前燕瘦环肥,莺歌燕舞,后宫佳丽三千,只为了得他一眼青睐就使尽了浑身解数,他却一个都不想理会,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没良心的恶毒女人。贤妃弹琴不比她十指纤纤,良妃歌喉不如她动听,淑妃舞姿翩翩,腰却比她还粗了一圈,就连换来满堂彩的德妃,射箭之姿也没有她来得干脆利落,英姿动人,一看就是花拳绣腿假把式。唉满宫的女人竟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难不成朕是中了什么降头不成?”
天知道她在看这段文字描述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一只蜜蜂在花丛中挨个采完蜜之后,却突然呸了一口,身上的花粉都没抖落干净,却骂骂咧咧道:“这个花丛里的蜜一点都不香,还没有去年那朵玫瑰的甜,都怪她,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害得我现在吃什么都不好吃,肚子都饿瘦了一圈!”
真是渣的毫不自知,贱的单纯又自然,看的让人好想给他那张又厚又漂亮的脸蛋上狠狠来上几巴掌呢!
实在生气的时候,田秀就翻了翻下面的评论,见都是清一水的骂这个渣男皇帝,她就放心了。
或许是也知道众怒难犯,所以原作者难得回了一句:“各位亲亲不要着急,后面会狠狠的虐这个狗皇帝的哟,敬请期待!”
于是她忍着又翻了几页,却发现皇帝不止一次这种睹人思人的骚操作,最过分的是起先他好歹只是偷偷摸摸的在心里想想,后来干脆招进了一大批和那个妃子长得相似的人填充后宫,慢慢的她也终于知道了能让皇帝日思夜想寝食难安的人到底是谁。
那个人姓霍,单名一个悦字,在世时乃是皇帝的霍贵妃。
据说她长得倾国倾城,且极擅常男女之事,硬是勾的皇帝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执迷风月荒废朝事。
而她兄妹二人一个趁机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扫除政敌,另一个则为祸后宫,风头正盛,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那时所有人都道皇帝昏庸,亲小人近佞臣,这国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葬送在这对兄妹手上!
但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皇帝,就连霍子瑜都认为自己只差一步就能问鼎皇位,暗地里集结兵马准备要反的时候,皇帝却反将一军,不仅制住了霍子瑜,还将一干对他不臣之心的人都一起一网打尽,世人方知原来皇帝一直都是在假装,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避其锋芒,韬光养晦,麻痹人心再一剑封喉,真是好深的心计,好厉害的手段!
看到这的田秀并没有感到意外,虽然她有点同情那个霍贵妃,但故事发展到现在也是罪有应得,而且她还在意着皇帝到底为何会在她死后还对她念念不忘,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而且还是如此深谋远虑心机深沉的帝王,若只是单靠美貌,实在是不合情理。
不过她很快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可笑,毕竟不过一本小说,这个作者自己吃的亏还不够吗,哪里用得着这般真情实感去研究。
可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皇帝已经回忆到了霍贵妃去世的那一天。
文中是这样写的:“他依然记得那一天,外面的火光漫天,明明是晌午,可整个皇宫都似笼罩在黄昏之中,隐隐带着几分不详。
他沉着气大步踏进宫中,在看到那个盛装打扮,华贵又艳丽一如往常的女子时胸口一松,脚步却难得有了一瞬的迟疑。
许是听到响动,她转眼看过来,却在看到他衣角未干的血迹而僵怔在当场。她眼睫轻眨,落下一滴泪,红唇如血,似要展开一个笑容,试了几次还是无力地放弃,只干涩的吐出几个字:‘想不到陛下竟还愿意来罪妇这里,我还以为,您早该厌弃我,恨不得与我死生不见才是。’
皇帝动了动唇,没什么感情道:‘朕是来送你最后一程。’他伸手递来一把匕首,霍悦又低下一滴泪来,颤抖着接过,‘......反正妾也要死了,不知最后可还能得陛下怜惜,再亲亲妾?’
皇帝念及过往种种,又怎能说全部都是逢场作戏,于是终究允了,可就在双唇相贴,他胸口却忽然一痛,难以置信的低下头,就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刺在自己胸口。
那盛装的美人颊边的泪还未干,面上却哪有半点哀伤柔弱之态,赤红的眼睛盯着他,只有滔天的恨意!
‘为了这天下,我不能杀你,可我霍家满门的命,要你这一刀,却是便宜了你!’”
看到这的时候,田秀恨不能双手鼓掌,大叫三声‘干得好!’以示敬意,这样爱恨分明,肆意洒脱的女人也难怪皇帝会一直惦念着,她那一刀不仅捅在了皇帝的胸口,还在自己心里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以至于那一晚上田秀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女人,忍着困意把剩下的内容也看完,却是可惜后面都是各种女人给皇帝带绿帽子,对于霍悦的描写却寥寥无几,让她还可惜了好久。
现在终于能见到真人,她顿时一扫之前的颓势,正坐起来,一双眼睛在对方身上来来回回扫描了好几圈,暗叹:“真真是个美人儿,只比作珍珠太柔,比作花朵太娇,她的美是另一种味道,就像若换做其他人把那么多金银珠宝裹在身上只会让人想到放光得圣诞树,滑稽又可笑,她却是贵气逼人,丝毫不落下风,满屋子的美人竟生生被她比了下去,也难得书中所有人都骂她妖妃了。”
而皇后显然也如她想的一样,忿忿不平的瞪了霍悦一眼,急道:“太后明察,霍贵妃根本是明知故犯,身居高位,却不能为众妃做表率,若是不罚,恐乱宫闱,难以服众!”
田秀被她这一吼终于回了神,恋恋不舍的把眼睛从美人身上扯回来,轻咳一声,才道:“听说霍贵妃与其兄长本就感情深厚,久别重逢定也有许多话要讲,一时忘了时间也是情有可原,何必如此苛责?”
“太后!”皇后不甘的喊了一声,就连霍悦都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田秀忍不住又咳了一声,便听她道:“太后可是身体不舒服?正巧妾的哥哥送来一件狐皮大氅,这几天天气转凉正是用的上的时候,稍后妾便给太后送来。”
“既是霍大人送予你的,爱家又怎好横刀夺爱?”
“不过是件大氅,以后再猎便是,太后的身子最是要紧。”
便是没有亲见,但想来是能送给宫中宠妃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凡物,可霍悦一副不在意,送的轻巧又大方,丝毫不察周遭嫉羡又仇恨的目光,田秀叹了口气,终是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哀家就收下了。”
“是!”
这人,好似生怕自己吸引的仇恨值还不够似的,竟得意洋洋的朝皇后看了一眼,眼见皇后咬牙切齿,眼珠子一转,定然没有什么好心,田秀懒得和她们周旋,赶在她开口之前就先撵人:“好了,今儿就到这里吧,哀家也累了,你们都散了吧。”
“可......”
田秀一脸难掩疲态,皇后只好咬了咬唇,“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