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媚这边和什么人达成了什么交易,韩凤燕一点也不清楚,她只记着赶紧回家,家中还有田秀等着,今天因为有冤大头在,倒是可以奢侈一点,做顿红烧肉吃!
肉中还要放点粉条和冻豆腐,吸饱了肉汁的冻豆腐咬一口汤汁全都溢出来,颊齿留香,配上大米饭,就着葱或蒜,再拌上酱,哇,简直是一绝!
想到这,她脚下跑的更勤,半点歇息的空隙都没有,以至于一回到家就呼哧呼哧的喘个不停。
“妈~我回来啦!”
田秀正坐在路边看周卫国寄回来的信,回头一瞧,顿时乐了。
只见韩凤燕身上包裹的是里三层外三层,既严实也臃肿,瞧着是不冷了,可露出来的脸上的皮肤都被痛的通红,尤其是帽子下的发梢和睫毛上都挂了一层白霜,若不是衣服不一样,还真和圣诞老人一样。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瞧把自己冻得!”田秀冲她招招手,帮着她摘了帽子,揉了揉毛躁乍起来的碎发,有揉了揉她冻得发红冷冰冰的脸蛋,“哎哟,瞧瞧这凉的,可把你冻坏了吧?快来烤烤火!”
她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衣领处伸,这里可是最暖和的,这样也能更快暖和过来。
但韩凤燕在自己的手指碰到那温暖的皮肤之前就收了回来。
“没事,妈,我烤烤炉子就行。”她的手指冻得和窗户底下的冰棱柱似的,一般人哪里受得了?可别回头再把妈给冻生病了!
田秀没办法,只好抱着她的手指给她呵气用力揉搓,血液流通快了,自然也就暖和过来了。
“对了,妈,我肉买回来了,您绝对想象不到我买了多少肉,才花了多少钱?”
韩凤燕脸上的温度慢慢开始升温,只是被冻的皮肤却没那么快就恢复,依然是红彤彤的,被炉子里的火映照着,像是她本人都在发光。
此时仰着头看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期待、讨好和依赖,水光潋滟,倾泄出几分得意和调皮,眉眼间都似有星星在跳动,张扬又明媚,好看的不像话。
看的田秀心里一动,忍不住曲指在她高挺的鼻梁上轻刮了下,“你这小猢狲又做了什么好事?还不从实招来?不然我可要对你大刑伺候了!”
她作势张开双手,韩凤燕立马配合着讨饶:“我不敢了,妈你饶过我吧,我什么都说还不行吗?”
娘俩笑闹了一会,韩凤燕便将事情全都和田秀说了。
田秀听完伏在韩凤燕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呀你,真亏你想的出来!”她捂着笑疼的肚子,一手指指着韩凤燕点啊点,最后变成了大拇哥,“做得好,咱可是和她先礼后兵,该说的都说了,是她不听劝,又先撩者贱,那就只能让她吃吃苦头,若是还敢来,也千万别和她客气,免得她真以为咱好欺负的!”
“放心去做,别怕,什么事都有我给你撑腰呐!”
这话一出口,韩凤燕不觉松了口气。
她虽然整治了张晓媚,出了一口气之后觉得全身舒爽许多,当然现在也不曾后悔,只是害怕田秀听了会怪自己——不能平白无故的占人便宜。
不过幸而田秀想的和自己一样,既没有怪自己,还没原则的替自己撑腰,她心里暖暖的,越发觉得这样的婆婆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没地儿找。
正好她也觉得自己暖和的差不多了,于是便站起身,帮着田秀重新沏了杯热茶,笑道:“您就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呢,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了亏去!”
“有我自己也就够了,毫不劳您大驾,您啊,就在后方稳坐喝茶,且看我大杀四方,若有人敢来犯,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我就斩一双!”
说着,她拿起篮子里的排骨,用刀砍成一段一段的,咔咔咔,当真是手起刀落,干净又爽利!
当然,砍成块的排骨只是为了存放方便,放在后窑子里就是个天然的冰箱,吃的时候也好拿,倒也不是真的要去和什么人去拼命。
田秀知道她这么耍宝不过是让自己放心,便也就笑笑不再提这事,转而想起另一件正事来。
“说起来,卫国来信了。”
“是吗?他说了什么?”韩凤燕当即连排骨都顾不上了,高兴地跑过来,田秀把信递给她看,她举着一手血油,尴尬的顿了顿,道:“我现在也不方便,妈你先大体和我说说卫国他都说了什么,待会我得空了再细看。”
于是田秀边把信先收好,边道:“他信上说,若不出意外,应该腊月二十八就能回来,这次特地向队里请了长假,能在家里多待两天。”
“正好,我前几天特意去请人选了几个好日子,正月初八你看怎么样?大家年里走亲戚的这时候也该走完了,大家都可以来,也热闹,回头你就和亲家母他们商量一下,若是都觉得可以,我便抓紧时间印喜帖了?”
韩凤燕脸红了红,既不应声也不点头,转身站在砧板前发了一会呆,然后又重新拿起刀开始咚咚咚看起排骨来。
见状,田秀故意逗她道:“说起来,我们今天吃什么饭呀?”
韩凤燕哑着声应道:“烧红烧肉炖粉条和冻豆腐。”
“好丰盛呀!”田秀歪了歪头,“是为了庆祝什么事吗?”
她很快又自问自答道:“是为了庆祝成为我家儿媳妇呀!”
“哦,那可确实该好好庆祝一下呀!”
“妈!”韩凤英恼羞成怒的回过头,田秀这才见好就收,举起双手道:“好吧好吧,我不说了就是。”
“反正你本来就是我家儿媳妇,这是天注定的喜事,你跑不掉的!”
“行了行了,你忙吧忙把,我安安静静的不出声了总行了吧?”
眼看着再撩拨下去,韩凤燕真的要炸毛了,欺负自己倒不至于,可今儿这顿红烧肉怕就要飞了,田秀立马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之后果然不再出声。
不过她嘴虽然闲了,可脑子里却闲不得。
这喜事看来是确定在正月初八了,到时候少不得又是一笔支出。
本来原主给周卫国娶媳妇的钱还是准备地很充足的,只是突然冒出张晓媚送轮椅的事,自己也有些打肿脸充胖子,如今便捉襟见肘,开始愁钱了。
而且,自己心里总是忘不掉书中原主死去的样子,又觉得被人屡次打脸的张晓媚只怕没那么简单咽下这口恶气,心里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和不安。
反正提高警惕做些防范总是没错的,最重要的是尽快把那一面篱笆墙改一改,没个大门把着,这院子出去进来也太容易了些。
啊,砌墙装门又是一笔支出......
田秀在脑子里一番算计,最后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字——“钱!”
好像坐着什么都不做就能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