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十的这一天,过年的气氛稍减,家家户户基本恢复了平常的生活规律,便是孙善也是如此。
他像是冬眠苏醒的动物一样,终于爬出了被窝,游荡在村口各处,偶尔见到熟人还会打招呼,也得到了热烈的回应,直到他越走越偏,忽然停住脚步,一脸无奈的转过头,“我说,你还要跟我多久啊?”
他身后空无一人,但他一脸笃定,等了会,挑了挑眉,吊儿郎当的笑道:“虽然我这人瞧着是混不吝了一点,可是我喜欢的是漂亮女人,被一个男人尾随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你要是再不出来,之后让我发现你还跟着我,那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这话可不像是在耍诈,于是周卫国从某个巷口走了出来,看着孙善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他抿着唇,恼怒道:“你既然知道是我,那就也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来,那就咬紧牙关吧!”
他举起卷头就砸过来,骇的孙善忙往旁边一躲,一边大叫道:“哎哎哎,兵哥哥打人了!不对,是杀人了啊!”
他大叫了几声,并不见有人发现此处,而且周卫国半点影响都没有,招呼在他身上的拳头又狠又重,便是自己仗着经验多、身子轻巧,却还是挨的打比躲得多,疼的他嗷嗷直叫,没几下就放弃了。
“好汉饶命!饶命啊!”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孙善半点不觉得丢脸,双手抱拳哀声求饶。
可就是如此,周卫国的招式也一点都不收敛,他也恼了,吼道:“够了啊,不就是一点泻药吗?用得着打的这么狠吗?”
周卫国的拳头距离他脸颊一厘米处猛地停下,他一把攥着孙善的衣领气恨道:“果然是你做的!”
正月初八,他和韩凤燕置办喜宴,却在当晚捉到了一个小偷丁大,还在自家井边发现了一个装满白粉末的纸包,虽然后来经过验证,那粉末是一包泻药,若放入井中,就会让人腹泻不止,但只要不喝或是等药效过了,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可周卫国心中还是一阵后怕,幸亏他及时发现了,还提前准备了赶紧的水,若这包药下得早了,或者这包药放的不是泻药而是其他什么,那他周家三口,甚至是今天喜宴上来的宾客就都会遭殃!
还有家里的老太太,本来就不知为何总是害怕这井会出事,现在还真的出了事,就算未遂,却也吓得老人家如今卧病在床,精神萎靡好几天。
为此他妻子日夜照顾着,寸步不敢离,他自己也是既担心又害怕,不由得对幕后之人生出几分怨气。
但是后来查出来丁大原是孙善的手下,也是受他指使才来自己家中捣乱,他立马就来找人算账,眼下再看这厮竟然还是不知悔改,态度轻佻,俨然不当一回事,他更加怒从心生。
不过是揍他几拳头,俨然还是轻了!倒不如直接打断他的腿,还是揍的他脑震荡,变的痴傻,以后再不敢为祸人间才行!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是要弄清楚一件事才行。
“我和近来无怨,远日无仇的,说,你为何要害我!”
那日婚宴上的事情孙善也听说了,这人不仅轻易放了丁大,后来还替他在村长面前说情,为他找了一份面前可以糊口的工作,还说“以后若还饿,也可到我家来,虽然我家也不富裕,可一碗饱饭还是有的,只千万不要在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生而为人,就该有几分气性才好。”
说的丁大感动得不得了,之后还真不再和他们混日子,老老实实的自力更生起来。
所以周卫国从他哪里找到自己他是半点都不意外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人都已经被人那般记恨了,却还不知道,当真是脑子里只有一根筋吗?
“你笑什么?”
听到耳边的恼怒的声音,孙善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笑出了声。
而且嘴角一动,就牵连了脸上的伤,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还是笑道:“我笑你,你难道在找到我之前,心里就没有一点怀疑对象吗?”
“当然,我这人平时是不着调了一些,可就像你说的,我和你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我想整你,却也不至于要拉上全村做垫背的程度,所以啊,其实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你找错人啦!”
“......那你说是谁?”周卫国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明显是不能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孙善嗤了一声,又被疼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表情,一边徐徐善诱道:“你就好好想想,毕竟人生在世,谁能说,一点人都不得罪呢?而是谁又恨你恨到巴不得你死?或者说只要你不好过她心里就高兴?恩,对,只要你现在脑中冒出的第一个人,别怀疑,就是她!”
“......不可能......”
周卫国不觉松开了手,没了他的支撑,孙善一下跌在地上,痛得他哎呦了一声,一边揉着发痛的屁股,抬头看他一副被打击到的难以置信的表情,顿时幸灾乐祸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是不信自己脚踏两只船却翻了船,还是不信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勾的人能为你如此疯狂?”
孙善眼睛微眯着,面上带着笑,眼中却满是嘲讽,“哎呦呦,受不了受不了,瞧瞧你多大的本事呀,我可得走了,不然再待下去,怕是连我也得着了你的道哟!”
他嘴上说着,面上已经爬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就要走。
可周卫国却突然喊住了他,“等一下!”
“是你帮了她,这次不得手,难不成还会有下次?”
他们二人虽然都没有提那个人到底是谁,但都已经心里有数。
即使不想承认,可是就最近和自己交往有异常,且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张晓媚了。
虽然之前隐隐有些觉得那个女人似乎精神不太正常,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且有一就有二,这次自己防住了,那么下一次,下下次,自己马上就要回去了,留下两个女人在家里,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最该防备的就是这个男人!
可没想到孙善耸耸肩,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既惊讶又好笑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