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姐’住的地方似乎离得自己的屋子很远,或者单纯的只是因为这座宅院真的是太大了,且弯弯绕绕,小径画廊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处,只见各种小门从自己眼前闪过,却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
尤其是周围也太安静了,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也只见零星见到两三个人,还都是女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田秀想起自己醒来时看到的那一张张‘鬼脸’,听着声音似乎就是男的,于是便疑惑道:“怎么这么冷清?”
走在侧面领路的妇人恭敬道:“听闻家主似乎不喜男子以粉敷面,奴便让他们都去把脸洗净,免得惊扰了家主。”
倒是想的周到,也贴心。
田秀点点头,转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咦了一声,正要开口再问,那妇人却已经停下脚步,在一扇门前躬身道:“家主,到了。”
于是即使话已到了嘴边,但田秀还是咽了下去,挺胸抬脚走了进去。
罢了,还是先去看看里面这位更重要,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老乡呢。
进了屋里,她下意识先观察了一下屋内的摆设,一般一间屋子的布局,也是可以看出其主人的性格。
只见这屋子装修的比自己的卧室还要奢华,是那种特别闪眼醒目,金碧辉煌,只差没直接写‘爷贼有钱’这几个字,但处处都透露出一种财大气粗的豪迈和奔放!
田秀心里有了底,绕过一座同样金光闪耀的孔雀屏风之后,终于看见了那个缩在床脚瑟瑟发抖的小可怜。
第一眼,田秀就可以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这座房间的原主人。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再怎么生病受伤,或是被刺激,也不会突然转变的这么彻底。
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但从刚才退下的旁边人脸上并无惊疑的表情来看,却也可以肯定这个人并没有被调换。
起码外表是没有变,那就是内芯被人顶替了。
也就是所谓的穿越。
一旦确定了这个想法之后,脑子里却紧跟着一瞬间又冒出更多想法来。
比如说,这个穿越来的人到底是不是我的老乡,那她又是怎么来的这个世界的?会不会也是被狗比作者拐进来的,再或者更加狗血一点,她其实根本就是狗比作者本人?
想想依着狗比作者的作孽程度——因为写文太狗血,而终于被怨念满满的读者诅咒,穿越到自己写的世界受苦赎罪,不然就被天道毁灭。一些小说中便是这样的设定,所以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要真是这样的话......
那可真是太.棒.了!
田秀没忍住,一瞬间泄露出几分邪恶的杀意,一下就被床脚的小可怜敏锐的捕捉到,于是那只如过冬仓鼠一样把自己缩团起来的女子这下抖得更加厉害了。
那个样子也实在太可怜了,而且自己到底还没有确定她的身份,以免伤及无辜,还是得要把心思收敛一下才好。
于是田秀轻咳一声,想了想,凑到女子耳边,悄声道:“天王盖地虎?”
那个一直抖个不停的身子一下停了下来,从胳膊抬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露出一双怯怯的眼睛。
她似是难以置信一般,但又忍不住露出一点希望的亮光,在田秀鼓励的目光下,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宝塔镇河妖?”
然后像是为了保险,再验证一次一般,她又试探着问道:“奇变偶不变?”
田秀露出一个了然又自信的表情,几乎是秒回答:“符号看象限!”
“亲人?”
“老乡!”
两人终于激动的抱在一处。
女子哭道:“总算是遇到了一个可以交流的人,你都不知道我刚睁看眼就看到几张‘鬼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差点没把我给吓尿!还以为是到了什么yin曹地fu,这到底是什么gui地方啊?”
田秀也哭,并且深有体会的点点头,“我也是,我也差点没被吓死!”
“不过我也是刚来这个世界,顶多就比你早半个小时,所以对这里也并不怎么清楚,你等着,我现在就叫个人来帮你问问具体情况。”
田秀擦了擦脸,然后扬声将刚才领路的妇人叫了进来,吩咐道:“我刚才看过了,也听大夫说了,小姐确实是失忆了,不如你和她详细讲讲这府里的事,说不得她觉得熟悉,会想起什么。”
妇人看了看她们两个红彤彤的眼睛,并未多问什么,想了想,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女子穿来的身体名叫田星儿,母亲乃是有名的富商‘田秀’,其名下商号不仅遍布全国各地,便是海外贸易也有涉及,正所谓富可敌国,便是女帝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田秀在一旁听得认真,倒是一旁的女子,也就是现在的田星儿奇道:“你是说,女帝?”
田秀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惊讶这个世界竟然是女子为帝,因为自己还听到她悄声嘟囔道:“若是女子称帝,难不成会是武则天?”
可那妇人显然并不知道她的意思,反而十分自豪的挺了挺胸膛,即使眼睛依然恭敬的半敛着,但面上却是一副与有荣焉道:“是,家主少年成名,不论是见识还是才学一直都是佼佼者,其事迹便是如今也有人津津称道。就是没有这偌大的家产,只光凭勇敢和谋略,还有这完美无人能及的外貌也足以让世人赞叹、折服!”
“而我等能够有幸伺候家主大人,更是我们几世修来的福分,必定誓死追随家主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提起‘田秀’,妇人嘴里的马屁就像长江水一样滔滔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那词儿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卡壳和重复的,听得田星儿目瞪口呆。
她手足无措的看了一眼田秀之后,忽然默了一瞬,咕哝道:“我本来怀疑她就是个脑残粉,无脑吹,但是看着你这张脸,我发现我竟然无从反驳,还不可控制的动了心,可恶!”
田秀:“......”
她轻咳了一声,既打断了妇人还没有停下趋势的奉承,也趁机压了压自己快要忍不住翘起的嘴角,顿了顿,才道:“让你说小姐的事情,你光说我干嘛?还不赶紧正经一些!”
“实在是家主大人有太多风光伟绩,奴以前也曾和小姐说过,本想着应该能让小姐想起一些过往,都忘了这些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是奴的疏忽,还请家主和小姐恕罪。”
妇人最后又不着痕迹的拍了田秀一通马屁,这才又接着道:“田星儿小姐乃是家主唯一的子嗣,今年不过才十六,家主以为,大女子志在四方,所以并未给您娶夫,所以您现在身边也只有......”
“等下等下!”田星儿一脸懵逼,脑子缓了好一会,才小心的问道:“我怎么听你说的话这么奇怪呢?什么大女子,什么娶夫,这个世界难道不是男娶女嫁,男人在外工作赚钱养家,女子在家相夫教子的古代社会吗?”
妇人神色一寒,都顾不得自己是不是不合规矩,一副比她更震惊的样子斥道:“小姐说的什么胡话,自古以来男子地位就低于女子,从来只听说女子当家娶夫,在外拼搏、建功立业的,而男子则是嫁妻生女,一生都只能依附女子而活,绝不能出大门一步!”
“您说的那些简直就是阴阳颠倒、大逆不道,切记以后万万不可再在外人面前提起,不然闹出笑话是小,严重了,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