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还真顺着她的想法想了一下。
先不说她那个‘有钱有势的人就该享清福’的理论根本就毫无依据、不能成立,毕竟自己当初在当太后的时候,实际上真正无事可做,放空脑袋咸鱼瘫的时间都很少。
一般是站得越高,肩上责任也就越大,即使身体不动,可这脑子却是没一会有休息的时候。
而且真正的掌权者只会嫌弃自己手中握着的权利不够,可不会主动让权,否则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命拱手相让,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过也不是就说田星儿的话一点道理都没有,因为田家的产业真的是太大了,哪怕是再多一个她也招架不住。
像她们两个人再这么熬下去,也总有一天不是英年早逝,也会秃然摸不着头脑的。
就算是为了自己漂亮的头发着想,也是时候该想个法子了。
“我也想过,可是眼下这么突然,又能去哪里找合适的呢?”
“既要在身边时间长久信得过的,还要有能力、才识,一学就会的,就算不够聪明,至少也要吃苦耐劳、肯下功夫学的,否则,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和心血罢了。”
“这么一算下来,符合条件的人本就没几个,最重要的是府上的人都各司其职,同样人手紧缺,如此,再刷下来一波,就更是一个都没有了。”
田星儿也跟着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忽然提议道:“那你后院的那群男人们呢?他们整天在府上呆着,闲着也是闲着,何不找点事情给他们做呢?”
“这个你就更别提了!”想到这,田秀的眉头都拧做了一个疙瘩,“可不是我性别歧视,早在发现问题的第一时刻我就去问过了。”
后院的那群男人,虽然说难听点是以色侍人,可像原主这样既有权有势,自己也是个美人的情况下,若没几分‘真本事’也没法入她的眼。
所以当田秀先去找高管家那里了解情况之后,还真发现有不少人符合她心目中的条件,恩,只要稍稍再调jiao一段时间,肯定能帮上自己的忙!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自己把这些事情说给那群男人听完之后,本以为他们就算不感激自己给他们找到一份能够自力更生且展现自我的机会,也该在考虑之后欣然答应自己才对。
毕竟,她给的真的很多!
然而这群男人在听完之后,却是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有的苦苦哀求她不要抛弃自己;有的大骂她就是个薄情寡义的混蛋;更甚至直接解下腰带当场自尽的都有!
总之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田秀实在被他们折磨的快要疯了,深以为与其在这里和他们磨洋工,还不如去多看一些账本。
于是只让高管家看着他们,若是谁改了主意,她之前提的条件就还作数,而到现在都不见一个人来找她。
“额......”
见她头痛的揉着额头,田星儿试着解释:“毕竟现在这个社会背景对男人实在太苛刻,他们一时接受不了,卖不出这第一步也是情有可原。”
“......或许吧。”田秀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过若是谁能一日三餐的养着我,不仅有下人伺候,还每月都有银子供我买买买,我也可以一直这么咸鱼下去!”
听出她语气中的羡慕和嫉妒,田星儿回头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宠溺,却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又收复了几分弧度,变成似笑非笑的表情。
“其实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这么咸鱼的。”田星儿想了想,试图能够扳回她脑中已经根深蒂固的,对男人的失望印象,“起码我就认识一个既单纯又不会无脑,聪明好学还肯吃苦耐劳的人。”
“诶,这不正好就符合你的条件吗?怎么样,要不要见一见?”
田秀狐疑的看着她,她一向是独来独往,也没听高管家说她最近往家里带什么人回来,那她是从哪里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田秀有些好奇,于是便点了点头,只见田星儿立马高兴的跑出去,没一会还真带回来一个人。
只是那人,怎么似乎瞧着还有些眼熟?
尤其是他徐徐走来,淡绿色的衣衫,没有一点浮动,低垂的眉眼,一副恭顺无害的模样,盈盈对自己施了一礼,“奴绿芜,见过家主大人。”
绿芜?绿芜......绿芜!
田秀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疾行一步,赶在田星儿察觉不对逃跑之前先将她制住,在她举着双手对自己求饶:“诶,有什么话好好说,消消气,别发火,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冷笑一声:“除非是你的遗言,否则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她是真的动了怒,眼中冷意弥漫,渐渐的结了冰,将所有的情绪都冻结在后面,而所有人却被她隔绝在外,尖锐的冰棱柱高高竖起,若谁敢妄动,定然毫不犹豫捅穿胸腹,鲜血淋漓,命丧当场,毋庸置疑!
明明是你说的,为了避免不要的误会,害怕未婚夫误会,别人也会用异样的眼神嘲笑你,我这才答应替你出面赎回席斐,也是因此才会有后来那么多麻烦事!
可是我这边帮你扛下这么多担子,你自己反而转头毫不犹豫的为另一个人赎了身,那我做的那些算什么?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吗?
她气的眼睛都憋得通红,像是冰中烧着的火,破碎的冰晶带着惊人的美丽,也更让人心疼。
田星儿看出她既伤心又委屈,还有被人背叛的愤怒,本来攥着她手腕的手忽然松开,放弃抵抗一般立在自己耳边。
“虽然我也知道你大概不会再信我说的话,”她不躲不避的看着田秀的眼睛,似乎一点都不怕被她刺伤一般,哑着声音道:“但我心疼你的难过,所以还是要解释一下的。”
“你还记得那天绿芜是被什么人买下的吗?虽然你那时候态度坚决,可我知道你就是心软,根本不会见死不救,事后也一定会后悔,所以我偷偷溜了出去,找到那个卖家,以十倍价格将他赎了回来,他还是好好的,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我就是想和你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如此畏首畏尾,考虑太多,最后伤的还是自己。”
“放心吧,别害怕,那都不是你的错。”
甚至可以说,那本来就和你无关。
她最后那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可已经足够让田秀感到震惊!
“你怎么会......”知道?
而没等她把话说出口,田星儿就好像好不容易捉到她的空隙,不仅一扫之前温柔有些悲伤的模样,甚至反客为主,拉着她来到绿芜的面前,高兴的介绍道:“所以以后绿芜就是你的人了,他很聪明的,不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下厨做家务都会,就连看账本这种事你都可以交给他,有他在,可就能帮我们不少忙呢!”
被夸赞的绿芜羞怯的对着她浅浅一笑,像半开未开的小白花,纤细的茎随风摇摆,娇娇柔柔,令人怜爱。
田秀想起田星儿说的那句话,因她去的及时,这个孩子还没有受到过任何摧伤。
真好,太好了。
她不禁也跟着一笑,柔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吧,好好工作,我不会亏待你的。”
绿芜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大,并且感激的向她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家主大人,奴以后一定唯您马首是瞻,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恩,瞧着倒是个实诚的孩子,和某人完全不一样。
她正想着,就听旁边田星儿对着自己悄悄耳语道:“其实我留下他还有另一个用意。”
“?”
她又凑近了几分,声音压得更低,道:“你不是不擅长怎么和男人相处吗?正好有绿芜在,这可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不如你先拿他练练手,之后再把席斐拿下,坐享齐人之福之后,你后院那帮男人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开个后宫,岂不快哉?”
田秀:我收回之前的感动,这货在女尊世界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妥妥的渣女,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