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没想什么心事,这一夜游月睡得很是香甜,第二日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后便裹了个外衣去李西昂房前敲门了。
“咚咚咚——”
“李西昂在不在???”
“李西昂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你有本事抢男人有本事开——”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不堪其吵的李西昂揉着朦胧睡眼,单手握着门把开了条缝道:“你瞎叫唤什么呢?!”
他的声音有些哑,但不是很冲,似乎昨晚没怎么睡好,或是心里存了些莫名其妙的愧疚的缘故。
他今天怎么不和她吵了?游月转念一想,事出反常必有妖,又鬼哭狼嚎道:“呔!妖怪!你把李西昂藏哪里去了?!”
李西昂翻了个白眼:“没事我回房去了。”
“别呀,”游月拉住门框,“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么?”
“没有。”
“哦……”游月了然,点了点头道,“那就行了,赶紧的起床,我们去叫少爷罢。”
既然李西昂都说没对不起她,那她就放心了。
为什么要相信他说的话?这小屁孩哪会说什么谎话啊!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南宫羽房前,李西昂站在游月前边,抬起手臂轻轻在门上叩了几下。
“公子……”
没有回应。
兴许是公子昨夜消耗体力睡过头了也说不定,或是这客栈的隔音效果太好了,连敲门声也没听见。
“公子?”他又加大声音询问道。
房内仍是一片寂静。
李西昂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怖预感,他有记忆以来公子是从未晚起过的。
他手中运上灵力,可怜的木门毕竟还是普通物什,被“轰”一声打破了。
游月没想到他大清早的会忽然用上这么强的灵力对着门板来一击,站在他身后被吓得双目圆怔。然而她随着沉默着走入房间的李西昂抬头一望,房内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有一扇窗户孤零零地大开着。
“……”
游月愣住了,目光下意识去找李西昂,犹豫着开口:“李香你,你别着急啊,说不定少爷他半夜忽然起了雅兴,打开窗户翻下去赏月也说不定呢?而后就,就因为没带钥匙被关在了楼下……现在说不定还在等我们去找他呢,你别着急,我们去楼下四处问问,这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绝色美男,见过的人应当都不会忘记的……”
这话编的漏洞百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很靠谱,更何况是李西昂。
李西昂侧身对着她,只露出一条坚毅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嘴角:“不会的,你看桌上。”
游月闻言向前走了几步,只见桌上用烛台压着一张纸条,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
五个时辰内带上诚意来黑风寨赎南宫少爷,否则等着收尸。
游月双眼一黑。
这这这这是遇上劫匪绑人了?!
李西昂冷声道:“看来公子被人认出来了。”
是的,游月心道,而且是遇上了一批很识货的歹徒。
李西昂联想到昨夜分房睡的缘故,他们头一回孤身出飘渺轩,客房外也没有守卫森严戒备着,不留神竟犯了这样致命的错误。
“诚意……”游月脑里飞快地运转着,“你带的那些钱财算么?好像也不够有诚意……要么我们向飘渺轩求助罢?老爷那里一定能拿出让劫匪满意的东西来的!”
李西昂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纸条上的字:“五个时辰内,赶不及的。”
游月一愣,五个时辰内能做什么?连飞鸽传书的消息都不一定传的到。
“否则等着收尸”这几个明晃晃的大字让她触目惊心,脱开身份来讲南宫羽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穷凶极恶的歹徒想对他做些什么都是可能的,更何况拖延的时间越久,他的处境可能越不好过。
“我们……”
两人同时出声:“去救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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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月如今刚突破之微,而李西昂是金丹后期,只比修真门派的道长此类差一些了,按理说寻常小贼应当是不在话下的。
只是游月昨夜抓的盗贼看来都有筑基的样子,更何况抓走南宫羽的必定是一群人,看来他们也不能轻敌。
游月思考了半天,却发现当下想这个并无意义,即便是做了再多计算,确认前方就算是荆棘丛生艰难险阻的话,他们也仍是要去的。他们别无选择。
她回房简单做了个准备,思忖再三还是将装有凝魂丹的药瓶装进了口袋里。出门时李西昂已经等在门口了,两人下了楼向人打听起黑风寨的消息。
黑风寨,提到这里游月又忍不住吐槽了,真是好特别一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似的,生怕读者不知道他们是炮灰似的。
从别人提供的信息里拼凑一二,他们大概得知了黑风寨实际上只不过江州城外一个普通黑恶势力组织,近几年来人间有些不太平,尤其是南方动乱极多,也顺应而生了相当多这样的中小组织。黑风寨也就是几个普通山贼占了个山头做领地,并未干出什么了不得的辉煌事迹。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窃走南宫羽的歹徒也并非是有旧识的关系,估摸着大概是南宫少爷哪次浩浩荡荡出门时对方正巧看见了一面,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容貌即使是穿着普通的衣裳也叫人难以忘记,于是昨夜他们去灯会时就被惦记上了。
如此一来她倒是安心很多,敌人若真那么好对付的话她也用不着担心凝魂丹不保了,这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玩意儿,若刚出门就用了可不妙。
他们问到了大概的具体位置,于是丝毫不敢耽误地向城外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