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东瀛海沟上方海面。


    纪言站在起伏不定的漆黑大海之上，赤金色的黄金瞳亮起，直勾勾地盯着海面以下。


    配合魔力的运用，海面下五公里范围内的一切场景，就像是被一种精密的3d扫描仪器扫过，在纪言的脑海里构建出微缩的3d模型，予以其最直观的感受。


    但，海面以下五公里就已经是极限了。


    海水内虽说没有陆地上那么复杂的地形构造，只是“水”与“生物”。


    但因为海水这一“富集元素”与龙族胚胎和高天原炼金领域的存在，纪言的魔力传导受到了影响，无法看到更深处的海域环境。


    未知的海底环境，让纪言对“下海”这一选择出现了少许的犹豫。


    想要在短短三天内完成赫尔佐格的升位，并亲自杀死他，最难的地方就在于找到八岐大蛇与赫尔佐格。


    八岐大蛇的位置，纪言根据原着有所猜测，大概位于多摩川地底数百米以下，如果他的魔法没有被封印，数百米厚的土壤岩石，也不过是费点魔力的程度。


    可现在……他想要实现这样的“挖掘工作”，需要费好大的功夫，而且，极易被人发现。


    被人发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怕万一发现纪言的人被看门大爷当成“队友”，那就麻烦了。


    【虚空异界】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先尝试一下下海吧。酒德麻衣都能靠【金刚界】这个言灵实现海底行走，没道理我纪言开着【魔力外衣】做不到这一点。”


    纪言深呼吸一口气，戴上聊胜于无的护目镜，魔力自体内不断涌出，并在体表“编织”了一层足够结实的防水魔力外衣。


    为了确保自己通过这层魔力外衣能够下到足够深的海底，纪言在魔力外衣的构造上玩了一些小花样。


    内外两层结构，内层压入了足够多的空气，确保下海、上浮的过程中，不会出现氧气不足的情况。


    外层则形成了一种仿生的流动的流线型构造，基于“鱼类”的外貌进行编织，使纪言看上去就像穿了一件透明的鲸鱼救生衣。


    “八岐大蛇啊，八岐大蛇，希望你还在高天原。”


    纪言碎碎念了一句，脚底的海水缓缓破开，仿佛史莱姆进食般，将他整个人“一口”吞了下去。


    ……


    同一时间。


    纪言下海处向西三公里。


    虽说现在的时间还不到凌晨四点，世界也还在沉眠之中没有醒来，但东瀛海沟上方却船来船往的，似乎现在已经是渔夫们出海捕捞的时间段了。


    某一艘渔船上。


    李风一直盯着手机大小的“能量探测仪”，忽然，能量探测仪上的波形出现了一种未知的变化，他猛的抬手，大声道，“停下，就在这儿！”


    白色的渔船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则的方式停住，船上的掌舵者松开船舵，从船长室走出。


    他倚着船边，低头看了眼随太阳苏醒逐渐染上一层深蓝色的大海，眉头微皱。


    掌舵者沉声道：“下面好像有一个人。”


    “有人？”李风目光从“能量探测仪”上收回，他走到掌舵者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能确定吗？”他抬头看着这位掌舵者，眼中有些许的不信任。


    掌舵者是他们利用某件文物，顺应规则召唤出来的传说中的英灵。


    修长的身上穿着宽大的法袍，衣服上装饰着大量奢华的贵金属首饰的打扮，看上去像是一位魔法师。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吉尔德雷。


    外貌是，棕色的、光滑的、年轻的脸，青蛙般向外凸出大半的、不断灵活转动的眼睛。


    性格疯狂混乱，信奉死亡与恐惧的美学，持有宝具《螺湮城教本》，曾经在fatezero中释放出一种需要数位英灵配合才能完全抹去的怪物。


    李风与李重本意是召唤一名“弓阶职介”的英灵，用其“鹰眼”或“千里眼”的固有能力，来远距离探索东京这座极有可能已经被众多轮回者盯上的城市。


    毕竟，他们从银狐那儿获得的英灵卡牌就是弓阶英灵卡。


    但是，在实际操作时，召唤英灵的文物出现了莫名的“污染”和“堕化”，使得这张英灵卡牌的召唤仪式出现了未知错误。


    最终召唤出的是穿着宽大法袍的吉尔德雷，具体“职介”未知。


    但其近身的战斗能力，与使用剑的能力远超同队的李重。


    其魔法仪式之类的能力，也极为不俗，可以实现从人体中抽取魔力，并利用人体作为祭品，召唤扭曲堕化的深海怪物。


    召唤出吉尔德雷以后，李重还担心他会因为性格原因，出现背叛或其它倾向。


    但吉尔德雷很安静、也很听话，几乎不会给出自己的意见，一切的工作展开都由李重或李风两人来安排。


    可他越是这样，李重和李风两人对他就越不放心。


    面对李风的质疑，吉尔德雷面无表情，“深海对我来说就像空气一样，其中巨量的水与微生物并不能阻隔我的视线。


    在大约四千三百米左右的水下，有一个巨大的魔力源。


    魔力源呈鲸鱼状，核心是一名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体型偏瘦的男人。


    根据我眼睛‘看破’的信息，大概可以确定，他就是银狐这一次的目标。”


    “这就让我们给碰见了？”李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在华国的时候，运气低的就像被人诅咒了。


    可从去到西伯利亚开始，他们的运气似乎又回来了。


    李风抬头看向在船舱顶坐着吹海风的李重，“队长，你说我们是先杀这个轮回者，还是，先探测海底的能量异动？”


    李重沉思片刻，果断道：“先杀轮回者！如果能杀了他，我们这次的任务就算坑了银狐，银鸦也不会过多计较。


    毕竟，这个人能只身下到海底四千米以下，绝不是善茬。


    我们先装备上怪兽纤维的战术作战服，尽可能解放最大限度的战斗力。


    至于，吉尔德雷先生……


    先生，你似乎精通深海秘法，能够通过海水或其它深海怪物来对他进行强制击杀吗？”


    “可以。”吉尔德雷沉默了一秒，缓缓点头。


    “那就好，请先生与我们一起作战。”李重对吉尔德雷很客气，并没有因为有两次绝对命令权，就颐指气使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