嗲能的声音,让何胜武浑身气质为之一变,眉目凝肃,我无法把这样一个他和平日里嬉皮笑脸对上号。
“大军,你在这里,我带了符,与北面,你知道怎么跟我通讯息吧?”何胜武的眼睛在夜里就象一只捕食的猫一样,会发光,我想这是因为他遇上了感兴趣的东西。
就看到嗲能点头的同时,何胜武转头看我一眼,“那我先走,你们注意安全,我能感觉到来者不善。”
“鬼不善不要紧,必竟是死去的人,活着的人不善,才是最麻烦的!”没想到嗲能会这样回答,我有些愣神。
“干嘛发呆?”嗲能用手背拍了一下我,我回过神才说道:“胜武他,靠不靠谱啊?”万一事情没办成,还扯了我们后腿咋办?
我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同班同学有干这个的,总觉得很悬乎。
嗲能无奈地说道:“你别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胜武的本事,强得甩你几条街!现在,我们到路灯下去!”
我四周张望了一下,心下奇怪:“小非哥呢?他刚还站我旁边啊!”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我真为你以后担忧!”
“以后?”我疑惑地问道:“以后咋啦?”
“小非哥一米八二的高个子,你都没能看住他,将来你老婆指不定跟谁跑了,一脚飞了你!”嗲能不客气地说道,“不管在干啥,都需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又拍拍我的肩说道:“现在快点!你唤草鬼,我去唤风鬼!”
我努力集中精神,路灯下就是市绿化带,我揪了一片草,凝神召唤,叫草鬼,还有点麻烦,太嫩的不听话,太老的没有灵气,只能中不溜的,但中不溜的,有灵气的很滑头,要长相朴素,而且有灵气的才好召唤,之所以要揪下它们,是怕它们的灵往地里钻。
天上的月亮,变成了量角器的样子,在深市很难在夜间看到星星,但是明亮的总也能见到这么几颗,不远处,一片浓黑色的云快速遮掩过来,就象有人用什么布给天盖上似的,要把月亮和星星藏起来。
虽然觉得有点不妙,但并没想太多,我总认为,邪术与我们是没有关系的。
嗲能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管,把竹管放在地上,自己则往后退开了几步,一阵风从背后刮过,竹管动了动,出来一道灰白色的轻雾,在我们面前绕来萦去,最后渐渐凝聚成个人形,但眉目看不清楚。
竹管里的雾不断地涌出,又一个人影汇聚成形,这样连续几个,嗲能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它们四下分散出去,这一切不过在几秒钟内完成,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嗲能用这么“先进”的东西。
草鬼有反应了,朝我连连弹腰,弹腰的意思,就是小草中间弯曲,就象人弯腰鞠躬那样,这种,通常表示有对手,要小心,与死亡警告是完全不同的。
对手在哪里?
草鬼回答很干脆:自己看!
我要自己看得见还用得着找根草来问么?
草鬼是有灵智的东西,完完全全需要对话才能解决,但我却没有什么耐心跟一株野草对话,实际上,我犯了一个很本质的错误--没有尊重那些有灵的东西,总觉得它们是异类。
现在想想,应该是由于自己被迫学习驭灵,而不是出于本心,所以不管嗲能如何耐心,都改变不了我这个时候,由于自身和家庭变故而导致的一些思维改变。
月光被掩住,虽然有路灯,总还是觉得四周阴阴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所谓的阴气,就是指人死后的气场被阳人感觉到的意思吧。
嗲能站得就跟旁边的路灯标杆一样,笔直笔直的,一动不动,路灯在他的身上撒下一片阴影,我在阴影之后两米不到的地方,因为这个位置,才能唤草鬼,我唤的草鬼,嗲能只要离得不太远,就能跟我的草鬼沟通。
草鬼能坚持的时间和我的法力大小成正比,嗲能知道我撑不过一分钟,所以走过来,低低说道:“我们得到北面去,南面留给石鬼和土鬼去挡。”
我只召唤到草鬼,嗲能说的石鬼和土鬼,我都没感觉到呢!
嗲能将草鬼收了,一把扯上我就往小区北面,越往北,越觉得视线模糊,前面就象有浓雾一样,稍远点的地方,都看不清了。
突然发觉我们俩走在水里,地上有不少积水,我们奔跑的时候,溅起不少水花。
我们刚才所待的地方明明是干燥的,没有任何下过雨的痕迹,嗲能突然说道:“我们跑快点,胜武可能撑不住了!”
等我们找到胜武时,他面色极为苍白,看到我们,只是惨笑一下,就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嗲能没有理会,却只是在那里用手指接连画了几个古怪的符号,与上一次在傅家村里画的符号很近似,但是,原本上面的那道弧型上,嗲能重重画了一竖。
“嗲能这是啥意思?”我很急于知道,这个符号我已烂熟于心,只是不知道他念的咒语,所有的符,没有咒语,就调不动灵气。
但嗲能的咒语和符,好象还有别的涵义,他用的是自然界的动物与静物,有时连一张纸都能做出鬼气来,只是我不懂。
“少在我面前叨叨,还不去看看胜武咋样了?”嗲能头也不抬地蹲在地上说道。
我连忙跑到胜武身边扶起他,他的左手捂在心口上,连心口的衣服也被他揪紧,应该是心口很难受。
“嗲能,我能喂他喝点水吗?他好象心口很难受。”我忍不住问道,万一只是两口水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要惊慌失措呢?
嗲能转头看我一眼,走了过来,搭上他的脉,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狂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我们只能背向那风,“嗲能,咋回事?你这风鬼好象野蛮过头了!”
夜色里,传来嗲能不高兴地声音:“我唤来的风鬼,从来不会这副烂样!这是有人怕我们挖出事实真相,向我们下的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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