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及那个布之时,尉医生很简单地答道:“糖尿病,我给开了地特胰岛素注射液,也就是诺和平。”
普通的胰岛素怎么可能让人死?
“病人一直用的这种,也是有规律在注射,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我都有点莫明其妙,刚才就说申请医疗鉴定,他们就动手了。”
这种应该就是借着家里病人死亡来坑钱,这种人,死了最干净!
当然话虽这么说,我自己本身是不想与死亡打交道的。
不知道张警官用了什么办法,让大家居然都接受了,只不过,这次到死者,也就是刘海菊家里,上门吵闹的,是刘海菊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特别是女儿,中气十足,叫骂的声音整个小区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警官很生气地说道:“之所以过来就是作现场调查笔录,不乐意的话,就按尉医生所说走司法程序,进行尸体解剖!”
刘海菊的女儿的气焰马上就蔫馁下去,别说是她,刘海菊的两个儿子也都没有了白天的嚣张。
但是,屋子里还有二十多个左邻右舍的人,他们全部都睁大眼睛在看本次“现场勘察”。
张警官他们并没有参与多少,他只是大致询问了一些事情,就起身告辞了,他的时间点踩得非常好,离开时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左邻右舍及亲戚们还在他们的客厅里或坐或站,嗲能和胜武打了个眼色,二人齐齐垂眸,如老僧入定。
客厅的灯光闪了闪,灭了。
“咦?灯怎么灭了?”
“老二,是不是灯坏了?有没有备用的,换一个。”
“说不定是保险丝坏了!”
“会不会是停电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一声低低的,带有恨意的笑声传入众人耳朵,众人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屋内静得掉根针都清晰可辩。
墙壁就象裂开一样,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衣红裤的妇人,她怒目圆睁,牙关紧咬,手中还拿着细细长长闪着寒光的锁链,只是一抖,就绕向了三个人,我定睛一看,这三个都是刘海菊的亲生儿女,这三个人被链子锁住,竟然半分未躲,但是求饶声却不绝于耳。
“妈,妈,放了我吧,我是良心被狗吃了,妈,我以后不敢了!”
“妈,妈,都是妹妹说的,把所有的胰岛素都给你用了,把你弄死,这房子就归我们了,求您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妈,不关我的事,都是大哥和二哥的主意……呜呜呜……”
在场所有人早就被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估计除了我们三人外,其余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这等灵异之相。
三人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大概明白,这个穿红衣红裤的人,就是苦主刘海菊,她膝下的三个孩子为了这栋房子合谋害死了她,并嫁祸给郑老师的表弟尉医生。
刘海菊的表情没有一点松懈,她手中的链子又抖了一下,三个人的身上,浮起一个虚影,三个个虚影呆呆愣愣跟着她走入墙中,而后不见。
灯,忽然亮起,在场的人,都有种如梦初醒的表情,随即脸色大变,“这,这三兄妹,还活着吗?”有人弱弱地说道,这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得不轻。
大家都踯躅不前,换我,我也不敢随便上前,被鬼索命这种事情虽然已经屡见不鲜,但我该怕依旧怕。
“快看,他们的皮肤变了!”
有人乍乍呼呼喊出来,我们往地上一看,果然那三人外露的皮肤全部都变得白中带青,完完全全象死了两天的人。
于是,又有人打报警电话,我都替警员们累得慌,才走,又被叫回来,这一次来,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开始巴啦巴啦说个没完,我们三个早早开拔,被问了一圈的尉医生和郑世宏老师也满头大汗地从那房子里走出来。
尉医生非常客气地请我们夜宵,说是如果不吃他的请,他可能今晚睡不着觉。
胜武同意了,并且朝我翻翻白眼:“我费这么大劲把怨鬼招来,不就是为了让人家报仇雪恨么?现在那怨鬼夙愿得偿,这里将来就不会有闹鬼现象,晓得不?吃顿夜宵有啥关系?祖爷的功德可不是免费的。”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深市人也习惯于用蒸的各种点心来作夜宵,坐下来,随意点了几个小点心,我们没有要茶,只叫了几杯豆浆。
“你们……完全打破了我以前的社会观念。”尉医生看着我们说道:“我表哥曾经跟我提起过你们的事情,说是学校来了个苗家鬼师,给了很多特殊待遇,没想到我自己会亲身经历一番。”
嗲能眨眨眼,随即说道:“今天的招怨灵之事,与我无关,我是来打酱油的,正主是他!”嗲能伸出手,指指胜武。
胜武摆摆手:“我最恨的,就是医闹,原本好好一件事,就是因为医闹,搞得乱七八糟,再说,医生这个职业,最多只能治十分之一,至多六分之一的病,想好好治病的医生,都被这些可恶的医闹弄得没有心思医治。”
尉医生笑笑,“医闹,也只是少数,大部分的病人,还是有分寸的。”
看来这个尉医生属于心胸宽广之人,并不因此事就心怀沮丧,影响了他的职业生涯。
夜宵加上聊天,花去了一个多小时,郑老师很不放心的要我们打车回家去,并给我们叫了车,还要求我们到家以后发个短信,他才好放心,胜武爽快地答应了。
回到家跟老师报告后,我们洗漱一番各自睡下。
门铃声响起时,我还在做梦,还是嗲能把我推醒的,“顾非来了,快起吧!”
我看看钟,是上午十二点半,揉揉眼爬起来,其实眼睛涩涩的,实在想闭起来,不过既然小非哥来了,无论怎么困,还是要起床的。
随便洗漱一下就跑出来,小非哥一见我就笑道:“你怎么刷牙洗脸都慌里慌张的,嘴边还带着牙膏沫呢!”
我跑回厕所一照,果然如此。只得重新再洗一把脸才出来。
小非哥伸个懒腰:“下午我休半天假,怎么着,要不要去我酒庄玩一趟?我车都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