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里面请。”阿谢躬身行礼道。
赵忠信点点头,带着三彪等亲卫来到了一间小竹屋前,竹屋前,盛开着灿烂一片花海。沿着一条小小的鹅卵石道,经过一张竹桌,赵忠信信步进入了清凉的屋内。
屋内布置极为简洁,简洁中不乏大方,屋体都由竹子搭成,一进去就呼吸到竹子的香气,墙上还挂着带有露珠的蓑衣和戴笠。
透过竹屋的窗户可以看见朦胧的远山,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赵将军请坐。”自杞国国主阿已早已等候多时了。
阿已见赵忠信进来后说道。
“像,太像了。”阿已见到赵忠信身边的月影后对阿谢说道。
阿谢点了点头,向月影微微笑了一下。
月影紧张的抓住赵忠信的衣袖,惊异的看着阿已等人。
赵忠信落座后微微诧异的问道:“像什么?大王你这是何意?”
月影紧紧的靠在赵忠信身边。
三彪等亲卫按刀立在赵忠信身后。
阿已看了看月影没有回答,拍了拍手。
随后两名赤膊自杞国壮士手握尖刀,牵着头肥牛来到了竹屋之前。
三彪等亲卫紧紧的盯着这两名自杞国壮士。
“赵将军,不必惊慌,你看我这头牛如何?肥吗?“阿已微笑道。
“肥,够肥。”赵忠信随口答道。
这是什么意思?赵忠信心中暗暗纳闷。
阿已随后向两名自杞国壮士点了点头。
“噗”两名自杞国壮士一左一右将尖刀刺进了肥牛的气管,割断了肥牛的咽喉。
肥牛轰然倒地,在血泊之中不断的抽搐着。
赵忠信诧异的看着这一切。
“呵呵,赵将军,这是我自杞国待客之道,赵将军乃是高贵的客人,所以我杀牛待客。”阿已见状笑道。
有没有杀人待客的?赵忠信心中暗暗好笑。
自杞国民俗,凡有客至,必杀先之待客,并根据来客的身份、亲疏程度分别以牛、羊、猪、鸡等相待。在杀牲之前,要把活牲牵到客前,请客人过目后宰杀,以表示对客人的敬重。
“将军,请饮茶。”
此时进来两个美貌使女,端了杯茶,放在赵忠信面前后说道。
“这是我自杞国最好的烤茶,请赵将军饮茶。”阿已也说道。
“好茶,不错,味道清新。”赵忠信喝了口茶说道。
“赵将军,请饮酒。”
赵忠信有些不耐烦了,他娘的,老子一天到晚忙的跟龟孙子一样,事情多的根本处理不完,昨日接到自杞国使者传信说自杞国国主想见自己,并希望将月影带上,赵忠信因好奇为何阿已想见月影,今日才带着月影等人过来了。
结果来了之后,又是杀牛、饮茶、饮酒的。
不过阿已此举肯定是有什么事,因而赵忠信并未发作,仍是耐心的饮茶、吃酒,看看阿已想说什么。
茶、酒喝完了,该说正事了罢?赵忠信心道。
结果茶、酒饮完,使女又端了些肥牛做成的菜肴上来。
赵忠信只好又郁闷的吃喝起来。
三彪等人也没闲着,每人拿起块肥牛肉,边啃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赵将军刚才问像什么是吗?”阿已忽然问道。
“嗯,像什么?谁像什么?”赵忠信啃着一块肥牛肉,一边问道。
嗯,这肥牛味道还不错。
阿已脸上露出一丝哀伤的神色,看着月影说道:“她像我的女儿,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一旁陪坐的阿谢点了点头。
“什么?”赵忠信大吃一惊问道:“月影像你女儿?你女儿是。。。?她是什么人?现在何处?为何说月影像你的女儿?”
月影的娘亲是什么人,赵忠信也不知道,赵忠信也从未见过苗清夫人,也就是月影的娘亲。
月影也吃惊的看着阿已。
“哎”阿已叹了口气说道:“将军稍安勿躁,请听本王细说,我女儿名叫阿馨,她是我自杞国的圣女,十余年以前,她在三月街之中认识了苗清,两人就有了私情,可我自杞国之圣女是不允许有男女情爱之事的,于是那贼子就拐带我女儿去了汉人的地方,从此后就音讯全无,我也派了许多人寻找也没找到他们,现在阿馨在哪里?她怎样了,我也不知道,因有人说在将军的营地见到了阿馨,因而此次请将军前来,就是想向将军打听我女儿的去向的,你们来了之后本王才发现此人并不是阿馨,但本王能肯定这个女子应该就是阿馨的女儿。”
“苗大帅是我的恩人。”赵忠信淡淡的说道:“况且这世上长的像的人有很多,你就这么肯定月影是你女儿阿馨的女儿吗?“
“父王,您少喝点酒。”阿谢见阿已不停的喝酒,于是劝道。
阿已摆摆手说道:“既然苗清是你的大帅,那肯定就没错了,还有就是,赵将军请看。”
阿已指了指月影手上的镯子说道:“这是我自杞国世代相传的圣物,玄天圣镯,既然此圣物在此女手中,那必是阿馨传与她的,她若非阿馨的至亲,如何能得到此圣物?”
赵忠信转头看了看月影,月影噙着眼泪轻轻的点了点头。
“月影,你阿妈现在何处?你阿爹又在哪里?”阿已问向月影道。
“她遭受了极大的灾祸,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已经不会说话了。”赵忠信说道:“此事还是我来回答罢,苗大帅已死,他死在金营之中,你女儿阿馨也死了,据说,她也是死在了金人的手上,苗大帅也因此愤怒的拉起了一支人马,名为破虏军,在河北之地与金军英勇作战,最后寡不敌众,兵败被俘,死在了金营之中,本将当初是在苗大帅麾下的。”
“啊,他们死了。。。他们死了?”阿已呆若木鸡,喃喃自语道。
赵忠信看了阿已一眼,心道,这用屁股想也知道,当初肯定是你们逼迫苗清带着月影的娘亲私奔的,才会有后来被金人掳掠,其后月影的娘亲就死在了金营之中。
苗清也因此愤怒的想报仇而已,才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如果没有你们的逼迫,怎会有此人间惨剧出现?肯定在生下月影之后,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过着日子。
圣女?圣女是什么东西?赵忠信心中暗道。
月影此时也哭的泣不成声,伏在赵忠信怀里,泪水打湿了赵忠信胸前的衣衫。
赵忠信轻轻安慰着月影。
“都是本王的错啊,当初不是本王。。。怎会有如此结果?”阿已眼角也流出了眼泪。
“父王,您节哀,保重身体啊。”阿谢也嘘唏不已。
过了良久之后,阿已开口道:“赵将军,本王求你一件事。”
“请讲。”赵忠信说道。
阿已看了一眼偎依在赵忠信怀里的月影说道:“将军是否能让月影随本王回去,回自杞国去。”
“嗯?这是为何?为何让月影随你回去?”赵忠信问道。
月影目前看来确实是这个老家伙的孙女,赵忠信心道,可月影自小到大,根本没见过阿已等人,这回去月影会怎么想?会怎么生活?因此让她回去,赵忠信也不放心,赵忠信答应过月影从此以后,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月影也紧张的看着赵忠信,眼神中露出了祈求的神色。
“嗯,是这样的。”阿已说道:“我自杞国已十余年没有圣女了,因此本王欲将她带回去做圣女,享受众人的膜拜,也为我自杞国带来好运,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不行。”赵忠信断然拒绝道:“不需要,月儿她不需要你们所谓的膜拜。”
“是吗?月儿。”赵忠信转头问向月影道。
月影重重的点了点头,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这老家伙,害了自己女儿不说,现在还想害自己的孙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赵忠信心道,真是头老倔驴。
“你也看到了。”赵忠信随后缓缓的说道:“月儿对我的依恋,她不可能离开我的,我也再也不会放她离去,我说大王,你为何执意要选月儿做什么圣女?换其他人不行吗?月影现在不是什么圣女,她是我娘子。”
月影幸福的偎依在赵忠信的怀里。
阿已摇摇头道:“圣女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况且没有圣物,怎能有圣女?”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我说大王,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告辞了。”赵忠信有些不耐烦了。
“赵将军,若你不放月影随我回归自杞国,我自杞国族民若知道圣女月影在你手上,必然会全族追杀你等,不死不休。”阿已盯着赵忠信说道。
赵忠信伸出根手指轻轻的摇了摇,微笑着道:“你全族之民敢来找我黑旗军的麻烦,我就让你全族灭绝,你信吗?要不试试?”
三彪等亲卫均是脸上露出倨傲的神色,就喜欢自家主公这种霸气,想威胁主公?门都没有,这世上能威胁主公之人估计还未出世呐。
阿已见状颓然喝了一大口酒道:“那就折中罢,那就折中罢,赵将军,你看将圣物归还我自杞国如何?只要将军肯答应,本王就将一件大事告知将军,拜托将军了。”
赵忠信的所作所为,阿已是了解的,说到做到,真将他惹急了,没准真会率兵攻下自杞国。
麾下将帅也是兵甲犀利,个个如狼似虎的。
赵忠信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月影。
月影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行,我知道她的意思,此物乃是月儿的娘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是她的念想。”赵忠信随后站起身施礼道:“大王,本将告辞。”
说罢,就带着月影,挥手招呼三彪等亲卫准备离去了。
“赵将军稍后,我有事想告。”阿已见赵忠信已走到竹屋门口,于是喊住了赵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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