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城外黑旗军军营之中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
董晟顶盔挂甲,手按腰刀站在一些身着红色、紫色、绿色等各色官服的朝廷官吏面前,身后十数名亲兵同样是穿戴着威风凛凛的黑旗军铁甲,手按腰刀冷冷的注视着这些官吏。
雨点落在铁甲之上发出一阵滴答滴答的响声,
这些官吏之中有五六十岁的老人,也有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平日里这些官吏一旦穿着威风的官服,神态几乎都是较为倨傲,一般来说都是眼睛朝天,鼻孔里看人的。
可今日却是有些狼狈不堪的,雨水将官衣淋透了,官衣粘在身上,粘乎乎的,脚下也是泥泞不堪的,甚至有些官吏根本就站不稳,需旁人扶着才勉强立在队伍之中。
这些衙门里的大老爷们平日里早就养尊处优惯了,哪里遭过这种罪?不但未受过这种罪,就连军营都不会来的。
很多人脸上已经呈现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诸位相公。”董晟大刺刺的站在这些官吏面前,摸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声说道:“本将名叫董晟,乃是黑旗军总教头,今日天公不作美啊,本将抱歉了,我黑旗军的规矩是,凡是想要在我黑旗军做官的,必须经过五日军训,才有资格在我黑旗军任职,凡是未通过的,一律回去抱孩子去。”
董晟脸上冷冰冰的,可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想当年,董晟在朝廷之时何事敢这么对这些大老爷们说话啊?见了这些文士均是恭恭敬敬的,生怕得罪,可往往这样,仍是被这些人不断的刁难。
今日在节帅的将令之下,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董晟开心的想到。
“我等不是你黑旗军之人,我等乃是朝廷官员,乃是御敕的,为何要遵从黑旗军的条法?”一名身穿紫衣的朝廷官员愤愤的说道。
“不欲遵从我黑旗军条法,你来广州干什么?既然来到广州,不管是任何人,都要遵从我黑旗军的条法。”董晟冷冷的说道。
你以为我们想来啊?不是朝廷与秦侩逼来的,我们会来吗?众官吏心道,来之前,还郑重的告诉他们要以朝廷为重,要忍辱负重,首先要慢慢站稳脚跟,再慢慢夺取黑旗军大权。
可众官没料到,这头一关就过不去了,怪不得许多人均是被破格录用,连跃数级。
当然来之前众官也想到了会是这种后果,甚至想到了死,可众官万万没料到赵忠信会使这种手段,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黑旗军也没干什么,操练操练,这有何不可?况且操练操练没准还能强身健骨呢。
“士可杀不可辱,我等乃是。。。”一名官员怒道。
“乃是什么?”董晟打断他的话说道:“这也叫辱没你们了?我家节帅说了,为了让你们早日适应广州的气候,为了早日让你们融入黑旗军,都是为了你们着想啊?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们再睁开你们眼睛看看,我家节帅还在雨中站着呢,难道节帅是自己羞辱自己吗?”董晟随后指着一处说道。
众官闻言均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赵忠信顶盔挂甲站着雨中,三彪等黑鹰卫站在赵忠信身后,均没有任何雨具,雨水已经将赵忠信浑身淋透了,可赵忠信眼睛眨都不眨眼一下,冷冷的注视着黑旗军众将士雨中操练。
众官见状均是瞠目结舌,人家黑旗军大帅都在雨中站着呢,他们确实不好说什么了,不过赵忠信是武人,而是还三十岁不到。
众官想再说点什么,但谁也没有开口,估计开口也是自取其辱。
哎,不就是操练吗?咱操练就是,坚持下来看你们有何话可说?许多官吏均是这么想。
董晟见众人没再说了,于是满意的点头道:“我家节帅慈悲为怀,念你们乃是文人,就不着铠甲了,现在开始跑十里,你们千万不要偷懒,偷懒的话本将的鞭子可不是摆设。”
啥?雨中跑十里?许多官吏听完后差点晕过去。
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啊,还没开训,就有几个官吏溜号了。。。
。。。。。
“哈哈,节帅,您这招太损了,他们。。。他们没一个能坚持的住,均纷纷告辞要回临安了。”颜夏木前来禀报道。
在董晟的残酷的操练之下,第一天就跑了一半,第二天跑了大半,不过也有极少数人坚持到了第三天,不过听说第四天是与野兽肉搏训练之后,第四天一个人就没有了,纷纷吵吵的要回临安。
赵忠信闻言也微笑道:“你好好安排一下,要走的人每人送一份厚礼,好好礼送处境,不得无礼。”
“下官遵令。”颜夏木接令就出去安排了。
申世袭笑着摇了摇头递给赵忠信一个名单后说道:“节帅,这是各州府新任各级官员名单,请节帅过目。”
赵忠信有时候有正经的近乎于古板,可有时候却是瞎胡闹,顽皮的像个孩童,就如此次朝廷派官吏过来,其实有很多办法让他们知难而退的,可赵忠信偏偏用这种瞎胡闹的办法,这也许是赵忠信经历的太多,比同年龄的人显得老成的多,但其实年龄并不大,今年还不到三十岁的,还未到成熟年龄的缘故罢,申世袭暗道。
不过赵忠信也许是因为年龄不大,因此才有许多奇思妙想,这些奇思妙想还往往收到了奇效。
“这些人是怎么构成的?是从哪里来的?”赵忠信拿着长长的名单坐下来问道。
申世袭坐下来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一些是原宋军降官,这些人平日里官声还不错,一些人是此次广举招募的有才之士,一些是从黑旗军老卒提拨起来的,他们其中有很多人是在笔架山就跟随节帅至今的,他们几乎年龄都偏大了,不再适合在军中服役了。”
赵忠信点头道:“唯才是用,不能违背这个道理,就算是笔架山的老人也不能违背,他们若到了退役的年龄可以安排做些其他的,如巡检什么的,有个安稳之所就可以了,不一定非得做官。”
申世袭闻言点头道:“节帅放心,下官一切均按黑旗军之律典行事的。”
赵忠信放下名单后问道:“说起律典,不知这些日子新法施行的怎样了?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吗?”
“节帅,才这么今日,这些还看不出来,不过有些条法已经起到效果了,如最近有许多百姓均愿意加入我黑旗军,均愿从军了,还有就是来我广州或泉州的海商越来越多了等等。”申世袭答道。
赵忠信点头道:“是本帅着急了,至于招募新卒之事,此事一定要严格复实,不可滥招,我黑旗军要的是可战之士,而不是混日子的,还有就是兴民法进行的如何了?有人前来借钱吗?”
申世袭摇头道:“据厉提举呈报,各地钱庄并未有人前来借钱,不过钱庄倒是有人开始往里存放银钱了,开始有人兑换银票了。”
赵忠信叹了口气道:“他们还是不放心啊,对了,申长史,你去想个办法出来,就如秦国商鞅施行的那个。。。徙木立信,让他们看到我黑旗军的诚信,此事就应该会顺利的。”
不敢来借钱,这也可以理解,谁知道黑旗军葫芦里卖什么药?因而赵忠信必须想个办法,将此法推行下去,以免误了春耕播种。
申世袭苦笑着点了点头,哎,事情太多了,焦头烂额的,可赵忠信还要给自己加担子。
赵忠信看到申世袭的神态笑道:“长史不必烦恼,事情是做不完的,你可以歇息几日再说罢,长史啊,没准过几日,本帅还要喝你的喜酒呐。”
什么?喜酒?申世袭闻言顿时愣住了。
。。。。。
“这些人的亲兵之中必须安插我黑鹰司的人,不过此事必须隐蔽进行,不可让他们察觉,至于办法,你自己想去。”阎三彪将一份名单交给达旺后说道。
达旺结果细细的看了一遍后大惊道:“指挥。。。使,节帅。。。节帅夫人身边也要安插吗?”
三彪冷冷的点头道:“安插,主公说了,每一个有嫌疑的人均不可放过,包括节帅夫人。”
三彪随后沉吟片刻道:“夫人之事还是由我亲自禀报主公罢,看看主公的意思。”
赵忠信令三彪追查黑旗军奸细,当初赵忠信率军从高丽返回汉地之时,知道具体行军路线的人均是赵忠信的心腹将领,包括张翎,因而这些人不能排除,而在大理国或者后来前来寻找赵忠信的人马,这些人可以排除。
奸细肯定是在笔架山跟随赵忠信的将领之中,因此三彪打算在这些人身边安插耳目了。
“若。。。若是被夫。。。人或那些将帅发现了,又当如何?”达旺结结巴巴的问道。
“若失手被他们发现了。。。立即。。。”三彪说完挥了挥手。
“末将明白了,指挥使放心就是。”达旺躬身接令道。
在三彪、达旺心中,赵忠信是唯一的主人,谁要敢危害赵忠信,无论是谁,三彪、达旺都不会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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