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良江南岸交趾大军军营
“你。。。你还有胆子回来?不怕本帅军法从事吗?简直是饭桶,整整五千精锐啊,一夜之间折损殆尽,你还有脸回来?为何你不去死?”李公信暴怒的指着颂汶他纳喝骂道。
李公信命颂汶他纳率本部五千万捷军出击,找机会吃掉黑旗军一些零星队伍,并严令颂汶他纳一击则退,不得恋战,刚开始李公信收到消息,说颂汶他纳率部歼灭了黑旗军两千精锐,此使得李公信兴奋不已,此战过后若颂汶他纳全师而退,必将会极大鼓舞交趾大军的军心,同时也将严重挫伤黑旗军的军心,可李公信没有料到,颂汶他纳居然贪功又跑去攻击黑旗军,结果中了黑旗军的埋伏,从而全军覆没,颂汶他纳仅仅带了数十名亲卫拼死逃回了富良江南岸。
此时黑旗军将五千万捷军的首级垒成了京观,此事交趾大军均已知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李公信心中懊恼不已,早知道不必如此冒险了,此战没有挫伤黑旗军的军心,反而使得交趾大军惶惶不安的,许多交趾士卒均是闻黑色变,整整五千精锐人马均被黑旗军斩首,并垒做了京观、狱丘坟,简直太残暴了。
其实许多交趾士卒心中,包括李公信并不是非常痛恨黑旗军的,两军交锋,死伤在所难免,此事是万捷军偷袭黑旗军在先,首先斩首了两千黑旗军精锐,孰是孰非就先不表,关键是颂汶他纳居然率人将黑旗军战死将士的衣物剥了个干干净净的,并陈尸如月江边,这叫什么?这叫辱尸,此举引起黑旗军将士的愤怒也是情有可原。
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公信心中大骂。
“来人,拖出去斩了。”李公信越想越气,于是愤怒的下令道。
交趾军刀斧手闻言均上前按住了颂汶他纳。
“大帅饶命啊。”颂汶他纳吓得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末将知罪,可末将已经拼尽全力了,可贼军势大,末将等实在不是对手啊,请大帅恕罪,况且。。。况且二次袭击汉军是。。。是副帅令末将出击的啊。”
“副帅?杜如訫?他在何处?为何是他下令令你部再次出击的?”李公信听得简直是莫名其妙,杜如訫不是率兵攻打决里隘吗?并且已经兵败,他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怎么会给颂汶他纳下令?
正在此时,杜如訫从帐外走了进来,瞪了颂汶他纳一眼道:“大帅,是本将令其攻打黑旗军的,可本将并未令其追击汉军啊,由此落入了贼军埋伏,岂能怪在本将身上?”
杜如訫真是恨啊,此前出兵决里隘,指望着一战而击败黑旗军,可没料到大败而回,兵马损失大半,不过杜如訫心中仍是心有不甘,若当时李公信多派些兵马攻打决里隘,说不定此时已经拿下决里隘,并据险与黑旗军在决里隘决战,说不定此时已经击败黑旗军了。
此后杜如訫兵败逃到了富良江,恰巧遇到了得胜而归的颂汶他纳,因杜如訫立下了无功即是过的军令状,因而杜如訫立功心切,欲将功补过,于是就是撺掇颂汶他纳再次攻打黑旗军,再加上颂汶他纳也是贪功,因而两人一拍即合,率兵再次出击,结果就是又送了五千交趾军精锐给了黑旗军。
杜如訫心中真是郁闷,为何自己次次出兵均是大败而归,而李公信却能出奇兵战胜黑旗军。
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是人为的话,必定是其中有什么蹊跷,或者说是李公信故意安排的?以达到排挤自己,独掌军权的目的?
杜如訫心中此时对李公信是颇有怨言。
“那好,既然如此”李公信冷笑道:“杜指挥使,决里隘之事,军令状之事,你又作何解释?难道军令状之事也怪不得你吗?”
“这。。。”杜如訫哑口无言。
“不听劝阻,执意进军,损兵折将,伤我大军军心,此罪当诛,来人,将两人推出去斩了。”李公信随后厉声下令道。
“什么?”杜如訫、颂汶他纳两将吓得跪了下去,连连求饶。
“大帅,阵前斩杀大将,与我大军不利啊。”
“大帅,杜指挥使乃是我大军副帅,此举必会引起军心慌乱啊。”
周围交趾众将同时也是纷纷为二人求情。
李公信叹了口气,李公信如何不知颂汶他纳可杀,而杜如訫却杀不的,若真的斩杀了杜如訫,必将会引起太师杜雄武的疑心与愤怒,同时杜雄武会逼迫太后下旨免去自己交趾军统帅一职,或者是在战后,杜雄武必将会不会轻饶了自己。
李公信一心为国,倒不怕杜雄武秋后算账,李公信怕的是临阵换将,真的会引起军心大乱的。
李公信思前想后,隔了良久后无奈的下令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重责五十军棍,贬此二人为前军副将,若再吃败仗,定斩不饶。”
李公信随后不顾众将的劝阻,挥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贬的远远的,让他们去巡河去,眼不见,心不烦吧。
李公信与赵忠信数次交锋之后,终于领教到了黑旗军的强悍,终于知道了赵忠信用兵如神,且善使诱兵之计,善于先示弱后破敌。
因此李公信再不敢轻举妄动了,将主力集中在了富良江南岸,除了令各地厢兵不断袭扰黑旗军的补给线外,主力大军均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富良江南岸,铁了心的想将战事拖到夏季去,待夏季到来,待瘴气盛行之时,李公信再寻破敌之计。
自此,黑旗军与交趾大军在富良江对峙,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
两军对峙第一日,富良江北岸黑旗军大营之中。
“诸位,如何破敌?都说来看看罢。”此日赵忠信亲自率众将察探交趾大军江上防线后回来问道。
众将沉默不语,均未开口。
人数差距太大了,交趾大军是以逸待劳,且交趾大军是主,而黑旗军是客,交趾大军是守,而黑旗军是攻,几乎就是以弱攻强,以宾压主,这仗还怎么打?众人心中均是没底。
绍兴十五年黑旗军以区区三万之数,兵出滇东,当时同样是以弱攻强,以宾压主,黑旗军一路之上,势如破竹,直至一口气拿下广州、泉州等地,建立了黑旗军的基业,不过当时的情形与目前不同的是,当时广南等地的宋军几乎都不是宋军精锐,均是以乡兵、厢兵为主,临安朝廷也无暇南顾,从而让黑旗军钻了空子,割据的两广之地、福建路部分。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虽当时黑旗军是以滇兵为主,可主要将领几乎都是汉人,因而对宋地均是较为熟悉。而目前虽交趾从前也是归汉人统辖,可交趾李朝却是立国已久,脱离汉人统治已久,这么一来,黑旗军此时可以说是入侵交趾,同时军中许多将领包括赵忠信对交趾均是不太熟悉。
最关键的是此时交趾大军精锐尽出。
此前黑旗军屡战屡胜,无非是军械的犀利再加上出其不意所致。
此时交趾大军利用富良江天险拒黑旗军于北岸,这就抵消了不少黑旗军军械方面的优势,天狼炮、霸王弓等等根本不可能打到对岸去。
如此种种的原因,而使包括赵忠信在内的众人彷徨无计。
“怎么?都怕了吗?”赵忠信见状敲着木几说道:“看来数年的安逸让你们失去了不少的血性啊,当年我兵出滇东之时,当时的条件也并不比目前好哪里去,可当年我黑旗军每一个将士均是同仇敌忾,誓死杀敌,根本不知道怕是什么,可到了此时你们怎么了?真的失去了血性了吗?”
“节帅”高虎闻言首先开口道:“我陷阵军愿为先锋,率先破敌,可最起码让我等能够渡过此河啊,若我部能安全渡河,待上了岸,我陷阵军必将击破贼军,末将愿立军令状。”
“节帅,高统制所言甚是,欲破交趾大军最关键的是这条河,此河乃是拦在我黑旗军之前的一个天堑,待上了岸,交趾军再多也不是我等的对手。”裴猛说道。
赵忠信点头赞同道:“冯置使,你来说说如何破敌?如何才能让我大军渡过此河,与敌决战?”
冯湛闻言沉吟良久后答道:“节帅,诸位,欲安然渡过此河,最紧要的乃是贼军舟师,若破舟师,我水师船只就能将大军渡过河去,可目前贼军舟师无论我等如何引诱,均不为所动,不肯向前,因此如何才能破敌?真是头痛的紧啊。”
冯湛率黑旗军水师在吉婆岛大破交趾舟师之后,一天也没耽搁,随后立即率水师战船溯江而上,沿路经历了一场场的恶战,终于及时的赶到了富良江,不过因木兰舟乃是大型海船,根本无法通过一些江口,因而冯湛将木兰舟留在了海上,由张豹统帅。
“嗯”赵忠信闻言说道:“看来贼军打算用龟壳大法了,我黑旗军难道就没办法了?从前又不是没遇到过,宋军的龟壳可比他们要坚硬的多啊。”
吃一堑,长一智,交趾军吃了不可不止一堑了,此时再使诱敌之计,交趾军已不可能再上当了,看来只有硬拼这条路了,赵忠信心中暗道。
“哈哈哈哈”众人听闻龟壳二字,均是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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