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既然孟岂戈知道你后日会出宫去西陵寺,我就更不能这么做了。”
姚笑笑看着他,神情很复杂,语气激动地又说道:“我后日必须要去。不然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
旁边的人看上去无法理解。抱手皱眉地质问,“陛下,你要知道现在亲王府的外面一定有无数的护卫兵在守着。一旦你露头,就可能会丧命的。”
她不是向来最惜命的。
李墉顿了顿,声音更冷, “难道这件事情有比你命更重要吗?”
她迎上他的视线,坚定点头,像是不会被任何事情动摇。
嘴上还回答一句,“有,很重要。所以西陵寺我必须要去。”
看到她的样子,李墉安静了下来。他虽然不跟她再争辩什么,却也不会让她孤身去冒险。只是离开了房间,并让人好好守住她。
翌日一早,李墉坐上马车去上朝。
因为昨日护卫兵在整个朝歌城大肆搜城,陛下被掳走的消息早就人尽皆知。今日苍梧殿内每个大臣都各怀心事。
“陛下武功天下第一,我不知道整个桑武国中,有谁敢冒死掳走陛下的。”
“没错,陛下肯定是又在哪里贪玩了。”
“各位说的有理,只怕是孟将军太过于夸大其词了。”
现在说话的,都是李墉的人。
他连夜让殷戎送信给信得过的几位大臣。让他们今日在朝堂上,弱化所有人的危机。这样一来,刺客掳走陛下这一说便不那么可信。
可刚说没两句,护卫兵头领孟岂戈出现。他径直走到离殿上最近的位置。甚至,比李墉站得更前。
他的声音一如昨晚的嚣张,看向众臣时,没有了往日的谦卑,“众位,这可是陛下之事。恐怕不容轻视。”
孟岂戈挑了其中一位大臣质问,“王大人,你敢说陛下就一定不是被刺客掳走?世间除了有武功,还有各种迷yao陷阱。你怎知陛下是如何消失的?”
“还是说,你知道刺客的身份?”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都是死罪。谁还敢保证陛下的事情,于是通通闭了嘴。
孟岂戈的视线最后落在了李墉身上,两个人一对视,他又道:“我只知陛下此时不在宫中,又未曾与臣告知去了哪里。太清宫的宫人们只说陛下是被刺客掳走。昨日凤跃楼又说见过陛下和瑾王殿下。”
“这,便是我现在手里所有掌握的证据了。”
他的话,分明就是在引导着所有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李墉。
可被指正的人淡然看过来,挑眉直问,“我昨日确实见过陛下,可孟将军不已经去我府中搜查过了,并没有你口中的刺客。也没有陛下。不是吗?”
“殿下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陛下现在生死未卜,还得烦请各位大人们不要轻易透露。待我护卫兵找到陛下,再做打算。”
李墉咄咄逼人地问道:“那请孟将军给我们一个时限。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也得另做打算。”
他的话,瞬间引起轩然大波。众人纷纷指责瑾王殿下枉为臣子。在桑武国危难之际,他竟然想要另做打算。
可只有这样,或许那些背后的势力才会开始蠢蠢欲动。
下了朝,李墉没有出南宫门,而是去了太清宫。可是人刚要踏入外殿,身后有人出现。
“殿下,这是要去哪?”
又是孟岂戈。
他似乎是认定了什么,一双眼睛直勾勾地顶着李墉。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别说是假装随意地进入太清宫偷拿玉玺,只怕现在连门都进不去了。
李墉回头,继续假装淡定,“自然是去太清宫。”
“殿下,此乃陛下之居所,殿下随意进出,恐怕不好吧。”
人抬起头,一脸不爽地瞪着他,“孟将军,我日日下朝都会来此,不过习惯了而已。”
孟岂戈赶紧弯腰拱手,又莫名其妙地谦卑着,“殿下谅解,如今陛下失踪,我等只能好好保护这太清宫。毕竟,这寝宫中,有非常重要的物件。”
顿了顿,他突然一抹坏笑从脸上闪过,“臣也是为殿下好。您突然出现,若是被有心人看到,难免会以为殿下是来偷玉玺的呢。”
“放肆。”李墉怒了。
狠狠甩开了袖子,眼神示意孟岂戈给他跪下。
对方也只得照做,可眼睛里尽是不服气。
李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诚心的模样,冷声道:“不知孟将军这话是在暗示本王什么,还是污蔑本王。”
“陛下失踪,你不去好好调查,反倒是跟在我的身后穷追不舍。孟将军,会否有些本末倒置了?”
说完,他直接转头离开了太清宫。
踏上马车,对殷戎吩咐,“回府。”
从皇宫到亲王府有一条很长的官道,正好会路过东西市,他听着外面人声鼎沸的,心里更是烦躁不堪。
过了没一会,掀开帘子对殷戎说道:“去西市找家成衣店。”
得了吩咐,殷戎调转马车。很快,就找了一家看上去很奢华的店铺。
可是李墉却让人把车直接停到了成衣店的院子里才悻悻下车,不忘吩咐殷戎,“看好马车。”
殷戎虽然不懂,可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布帘。
李墉进入成衣店,掌柜看他的朝服,相当热情地接待,“官爷光临我等小店,不知道想买些什么?”
“给我两套便装,一男一女。”顿了顿,又道:“还有,一辆马车。”
当李墉从成衣店里出来时,他身上的朝服已经换了下来。换成一套乌梅暗花的长衫,手里还端着一件女式长裙。
走向马车,把裙子放进车厢内,自言自语道:“我替你在外面守着。”
殷戎已然看不懂了。
正欲开口问,就被人一个眼神呵斥,对方嘴上更是冷若冰霜,“还不退下?”
他一脑门的雾水,直到看见马车里有了动静,他才意识到,这车上除了他家殿下,还有别人。
而那个别人换下来的衣服,是那么的眼熟。他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却不敢大声喧哗。
又跟殷戎交代了几句,李墉才淡然坐上马车,手执马鞭,偏头对着马车里的人讪讪温柔道:“坐好,出了意外我可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