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府一片宁静。
像是一个没有人的孤岛一半,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后厨米缸里的老鼠都不敢出来作祟。
李墉回到亲王府,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来迎接的人。他想都不想,转身看向其他人。
冷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我府中的人呢?”
对方明显知道整件事情,甚至是参与了其中,淡然弯腰道:“回禀殿下。钟先生说,这府里肯定会有女帝的奸细,所以我们直接把人都关起来了。”
“关哪里了?”
他只能隐忍着。
即便已经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了,但是为了顺从他们的安排,他连生气都不能表现出来。
虽然语气是平静的,但是眼底无光。若是眼神能杀人,眼前他对面的监视者恐怕早就没命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掌握着他们跟边关钟先生联系的方式,一旦能掌握好,他就可以恢复自由身,甚至能控制他们的一切行动。
于是,他再次开口,“算了。反正我也不在意,杀就杀了吧。但是以后这样的事情,请告诉我。”
“是的,殿下。”
说完,他自顾转身,给自己找了一间舒适的房间住下。但除了他以外,其他的人依然跟着他。
李墉走回内院,也不管身后有多少人,他只是淡定地走了回去。
进入房间了以后,这群人还想跟着。要不是他一个眼神呵斥,恐怕是毫无喘息的机会了。
连日以来赶路,他也非常疲惫。唤人来给他梳洗一番后,也躺回了床上。
可是李墉实在辗转难眠,一想到太清宫里的人还有危险,他一颗心就悬着,好像随时会跌落深渊一般。
她是不是能保护好自己,那些护卫兵又怎么了,眼下应该怎么营救她,她到底会不会危险…
一个又一个问题,让他实在是烦躁地坐了起来。
李墉走到窗边,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或许是现在最能藏身的地方。他趁着外面守卫的人有些懈怠,三两下顺着暗道,离开了内院。
当他走到暗牢时,一片黑暗。没有一丁点的光。
那一刻,他这心里就更是难以平静。照顾她的殷戎和教她武功的容景轩都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连同一起被关了起来,还是各自逃走。
去边关找他报信了。
虽然心里失望,手上还是忍不住点燃了一旁石墙上的火烛。
这不照不知道,一照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常年不关人,可为何牢房里有一个草堆呢?不由自主地,他走了过去。一想到那消失的两个人,就想着能得到一些讯息。
刚跨走两步,就听见了动静。
随后,石墙上的火烛熄灭。能感受到一阵非常迅速的剑气从背后而来,是想要刺杀李墉的架势。
可是他一个避让,身后的人不能及时停住脚步,冲到了他的前面。
等人一回头,李墉就通过一双眼眸,看清了对方。急声道:“容景轩?”
这一声之后的,是剑掉在地上的声音。
李墉知道,他没有认错人。
见人不再乱动,他又再次将烛火点燃。这一下,面前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跟他离开时相比,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
“殿下。”容景轩继续是跪倒在了地上。
拜见完,也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就那么随意地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希望, “你终于来了。”
李墉见状,心里一阵泛酸。他答应过容景轩,一定不会让他有危险的。他是容家之后,那便也是言家的家臣。
他有义务和责任,要保护好对方。
如今看来,不仅没有做好,反而连累了对方。他的声音里都带着些愧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太清宫里的人都被抓了。就连殷戎也在里面。”
李墉扶着他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没有让他继续。而是转身离开。不一会,他带着些吃食,又回到了暗牢里。
看着他吃完喝完,才继续追问,“确然有人挟持陛下?”
容景轩点头,“是杨征烈,他在挟持陛下。那日,要不是她让我出宫给她买麦芽糖,恐怕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不逃?”李墉不忍心。
看着他瘦骨嶙峋的样子,原本就不算多强壮的人,还在这里等他。
要是等不到呢?他只有死路一条。
可对方显然丝毫不后悔,反而觉得很幸运,还能再见到瑾王殿下,“我必须得把我知道的消息传给你。现在,陛下的情况似乎很危险。”
“你还知道些什么?”李墉直问。
“杨征烈入宫挟持陛下已经十多天了。不过迟迟没有任何行动,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李墉眉头一簇,手紧握着珺天剑,厉声又问,“那护卫兵呢?魏远宁去哪里了?”
对方喝了一大口水,循循说道:“最近好像有一个什么祭祀活动。杨征烈那几日提议让魏统领带着一部分护卫兵去守着。所以才有他能进宫挟持陛下的事。“
“你的意思是,到了现在护卫兵还不知道陛下已经被挟持的事情。”
容景轩严肃地点着头,声音也带着惊恐,“总感觉朝歌城里不对劲。但是我又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顿了顿,他满脸疑惑地看向李墉,“殿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对方明显比他要淡定,看着人只是简单地询问,“这段时间你跟陛下的训练怎么样了?”
“进展很快,她的内力已经达到了赤丘级,只不过武功功法还需要加把劲。不过,我觉得对付一个杨征烈肯定是足够了。”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选择逃出来。”
经过他那么一提醒,李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跟人确认了一下,“你确定太清宫里所有的人都被关起来了?”
人点点头,“是的。而且就关在太清宫里。所以外面的人才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知道姚笑笑不跟杨征烈正面对抗和逃跑的原因,恐怕给这些人质有关。
那么如此一来,当前最重要的,便是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