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笑笑每日都会来上朝,可是却绝对不会去紫宸殿里再跟群臣商议事项。
而在朝堂,是她能看到李墉唯一的机会。
虽然她也害怕,自己被杨征烈那么监控和威胁着,但仿佛只要看到他按兵不动,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想方法救自己。
今日,很少在朝堂言语的瑾王殿下,突然跪地求饶,“陛下,臣前几日冲动,出手伤了太清宫里的御厨。还望陛下责罚。”
这事姚笑笑当日就听说了。
可是刚开始她还在疑惑,为什么李墉要莫名其妙打伤徐延之。如今他当着众朝臣的面说出来,她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瑾王殿下实在是太过于冲动了。”
她在殿上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不像是责罚也不像是让事情过去。
随后,她抬起手指着李墉,“你既然打伤了我的人,就得赔一个你的人。从前我去亲王府吃过你府中厨师做的饭菜,尚且可口。”
李墉为难抬头,“陛下,这…”
“怎么?如今向你要一个人都不愿意了吗?”顿了顿,所有人都看见了女帝脸上闪过一抹不悦。
这话一出,没有人敢再说话,他似乎也只能领命。
下了朝不一会,李墉就送来了府中的厨师。
果然如他所料,太清宫里的厨房不仅要做陛下的菜,才需要做宫人们的饭食。而厨师进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怀里放出了两只小老鼠。
这老鼠是西域的闻香鼠,加上昨日他让李骋忠的人下了毒。现在只需要把这个老鼠放出去就能立刻找到宫人们被关押的地方。
如此一来,他也算是随时可以解救出姚笑笑。
而这个厨师也能给姚笑笑带去一些消息。所以李墉不得不打伤徐延之。
可是当厨师接触到了陛下的时候,她只是用小纸条传出一条信息,“稍安勿躁。”
既然她还有自己的计划,那么李墉可以暂且按兵不动。
他首要的目的,是将整个朝歌城中全部属于李骋忠的眼线都拔掉,再不动声色地将一个个暗桩清除。
容景轩从亲王府中逃出来,他就开始天天跟踪李骋忠手下的人。发现了他们通讯的规律,他们收信和发信分别是在两个地方。
一个是驿站,一个是粮庄。
而从这其中驿站是属于收取信息的集散地,所有从朝歌城里搜集到的消息,都会汇集到这里,然后由快马送出城,送到边关。
李墉必须有一个一网打尽的方法,才能保证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不会被人知道。
于是,他让容景轩找来了好几个乞丐,让他们传递出一个消息,就是陛下被人挟持。
可至于挟持她的人是谁,没有说。有了这样一个信息,处在各个暗桩的人就会纷纷开始在宫中打探消息,他就可以一一处理掉。
这天,李骋忠派来的人跟着他出了亲王府的门。
他们只觉得最近瑾王殿下过于消停,所以更是严阵以待。安全忽视掉了外面的情况,当他走进 一家粮庄的时候,这些人神色异样。
李墉像是故意的,对着掌柜直问,“请问,有从边关来的信件吗?”
这样明目张胆的问话,很明显就是他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作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只有他一人,轻松闲适,像是来这里逛街似得。
“不知道这位公子在说什么,小店做的是粮食买卖,不收边关来的信件。”
他点点头,寻到一个位置坐下,又看向他身后跟着的人问,“你们平时的暗号是什么?”
这话落在了地上,却没有人能接起来。
“其实掌柜的看见他们,应该就能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是说,这些信件我不能看?”
所谓同行人,若是他李墉都看不了这些从边关来的回信,又怎么叫作自己被信任呢?
他们以为李墉是在试探,殊不知,他根本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情。
领头人站了出来,弯腰拱手,声音恭敬回应,“殿下,你想要看什么信件,说便是。我等一定照办。”
说完,这人给掌柜使了一个眼色,但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面露难色。
“怎么了?”
“回几位大人,我们也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回信了。附近的几个暗桩也都是没有了回信。”
这话,听在李墉的耳朵里,他轻然地表示了疑惑。
可眼睛里像是有种不被信任的氤氲。再次看向李骋忠的人,嘴角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看来,义父始终不信我。既如此,我也不用在…”
“殿下,你等我问问情况,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
这人凑近掌柜面前又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没有收到回信。往常都是根据来信我们才行动的。”
掌柜焦急回应,“大人不让我们暗桩之间相互联系,所以我们只能等着回信。如今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顿了顿,他又道:“或许是因为最近没有消息传出去,所以也就没有指令?”
他们的对话,李墉都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确定一份回信都没有吗?”
假装不明白情况地继续追问,“会不会是你这个暗桩没有收到,其他暗桩收到了。”
掌柜摇摇头,很严肃,“不可能,暗桩只负责接收,不负责传递。若是一有回信到,他们一定会当下送到这里的。”
李墉了然点头,嘴角的笑意在扩大,“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了?”
“大概三天了。”
“从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长时间没有接收到回信。”李墉淡定地问着,像是一副要解决问题的模样。
不禁让人有些安心。
虽然他们也不能确定瑾王殿下的忠心,但他既然能知道这个地方,肯定是因为忠亲王特意交代过了。
掌柜也是毫不保留地回答:“之前每日都会来信的。因为是分批送出,又分批收到。”
绝不可能出现断档的情况。
听到这里,李墉的笑容再也掩藏不住了。他只是越过这几个人,对着身后什么人颔首。
一瞬间,整个粮庄就关上了门,他看向这群人时只说了一句,“我知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