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缘还是不说话，依旧是冷冷地盯着念玄和尚。


    念玄和尚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已经承受不住，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在悟缘的注视下，念玄和尚突然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向悟缘乞求，说道：“大师，悟缘大师，您到底还想知道什么？”


    悟缘依旧盯着念玄和尚，也没有让他站起来，慢慢说道：“我想，你在东莱寺的地位应该也不低吧。以你的本事，应该能在同侪中脱颖而出才是。”


    念玄和尚低下了头，好一会儿之后才苦笑了一声，对悟缘说道：“悟缘大师您真是看的起我，我在东莱寺中，也不过是中人之姿，哪里谈得上什么脱颖而出。而且您也应该知道，要想在东莱寺这样的大寺院中获得重用，资质反而是最不重要的，血脉、传承、关系、资历等等这些东子的重要性，远在资质之上。我入寺这几年，也就是能够与普贤大师亲近一些，这次跟着普贤大师出来，本想借此机会更加拉近一些与普贤大师的关系，获得一些功劳来增加自己的资历，可是，哎——”念玄和尚脸上全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想想也是，如此大好的机会却被突如其来的悟缘等人给搅了，不仅普贤和尚和普照和尚被悟缘他们杀死，自己也做了阶下之囚。即使念玄和尚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但回到寺中，将遭受戒律院的审查不说，以后也再也不会有获得重用的机会，换言之，念玄和尚再也不会有在东莱寺中爬到高位的机会。


    所以念玄和尚才会鼓动自己的唇舌，企图说服悟缘他们放弃已经毁灭的建安寺，转投自己的死敌东莱寺。假如他的这一计划成功的话，那么念玄和尚在此次事件当中不仅无过，还能有功，并且将是首屈一指的扭转胜败局面的功臣，将为他自己单薄的履历增辉，也可以为自己今后往上爬提供巨大的筹码。可是，虽然他尽了自己全力，竭尽所能，但悟缘却是不为所动，全程都像是在看戏一样，看着念玄和尚这样一个小丑在这里表演。


    想到了这里，念玄和尚心中不由得更加产生了怨恨，这些怨恨，既包含着对悟缘等人的，也包含着对东莱寺的。片刻之后，念玄和尚又将那些怨恨放到了一边，现在自己的性命还被别人掌握在手中，可不是想着这些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确保自己能够活下来，活着离开这里，然后才能说到其他。


    念玄和尚低声说道：“大师还想要知道什么？”


    在这段时间中，悟缘一直在盯着念玄和尚，他脸上神情变化都落到了悟缘眼中。悟缘也能猜测得到念玄和尚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对此，他倒是并不在意，既然已经与东莱寺这庞然大物对上了，哪里还会惧怕寺中的一个小僧人。


    听见念玄和尚询问，悟缘并未收回自己的目光，脸上神情若有所思，问道：“普宁和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普宁和尚，同样是东莱寺中普字辈的僧人，这个名字，悟缘是从富奇和尚口中得知的，同时也从他口中知道，正是普宁和尚一马当先，攻破了建安寺的山门，同时也是他，第一个冲进了建安寺中，对建安寺的僧人大开杀戒。


    念玄和尚猛然抬头，脸上惊讶的神情还没有完全消失。他看着悟缘，说道：“你竟然知道普宁和尚，你为何会问起他来？”随即他就明白过来，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说道：“是了，定是富奇和尚那厮对你们说的。哼，他倒是耳目灵通，虽然是之后才过来的，这些事情倒是被他调查得一清二楚，我倒是小看他了。原来他一直是居心叵测，不是临时起意的。”


    将富奇和尚数落了一通之后，念玄和尚对悟缘说道：“普宁和尚是本寺普字辈僧人中的第一人……”


    “第一人？”悟缘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他与普智和尚孰强孰弱？”


    “这个，”念玄和尚停顿了一下，脸上微微有些尴尬，说道，“那自然是不如的。”


    悟缘轻笑，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说道：“那他也叫第一人？”


    念玄和尚说道：“这是因为，普智和尚已经多年不在东莱寺中，在提到实力划分的时候，已经很少提及他了。而且，就算是他在出海之前，提到他时，也多半是与更高一辈的僧人相比，极少与同辈之人相比。因此，说普宁和尚是普字辈僧人中的第一人，也还能够说得过去。”


    悟缘轻轻“哦”了一声，说道：“原来还有如此的说法。”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对念玄和尚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念玄和尚继续说道：“说到普宁和尚，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一个字是勇，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可以一骑当千；另一个字是莽，任何时候都敢一骑当千。”


    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刻画出了普宁和尚的形象。不知道怎么的，悟缘的脑海中立时出现了一个光头肌肉男形象，虽然明知道这样不靠谱，但悟缘还是觉得这就应该是普宁和尚的模样。


    悟缘笑了笑，将脑海中出现的形象摒弃掉，说道：“还有呢？”


    “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了，”念玄和尚说道，“普宁和尚就是靠着这两个字，成为了普字辈僧人中的，呃，就算是第二人吧。他向来对本寺十分忠心，那些长老们也都非常喜欢他。若不是他的脑筋不太灵光，普智和尚说不定就得为普宁和尚让位。”


    “有这么厉害吗？”悟缘有些不相信，问道。


    “我跟那普宁和尚交过手，”悟至和尚的声音响了起来，说道，“在我看来，普宁和尚是远不如普智和尚的，想要替代普智和尚的地位，那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据我所知，东莱寺的那些长老们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普智和尚的地位不依旧稳稳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