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白景殊低头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茶,丝毫未露着些许怒气。
“妾身......妾身名唤婉桃,”地上跪着的女子身体不住的颤抖,十指扣在地上似是要抓出血痕。
“这个妾字还论不到你说罢,”
白景殊蓦的笑了,面上仍是那副儒雅得体的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过茶盏道:“你还未过门,且也不会再过门。”
“求景王爷饶奴婢一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婉桃的头磕在地上砸的咚咚作响,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奴婢的父亲是禹州知府,奴婢这就跟着父亲离京,永远不会再回来!”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白景殊将手中的茶轻轻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可你与我的外子终是有了一夜苟且,你也要知晓我的难处。”
话音刚落,身后的嬷嬷便将一碗黑乎乎的苦药,尽数灌入婉桃的口中。
白景殊喜好男风,皇弟便将大尧第一美男,骁勇善战的将军——言慕玖,入赘他的王府。只不过成婚之后,两人相见次数不过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婉桃被呛的咳了两声,还欲求饶,门却被人一脚踹开,待看清来人后,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声嘶力竭的叫喊道:“言将军救救我!景王爷要杀我!”
白景殊看着言慕玖一身怒气,想说自己并未杀她,只是喂了她些防孕的药物。
“婉桃勾引我,自是千刀万剐不以为惜!”言慕玖一字一句咬着牙,字字句句都带着恨意道:“不如就将她剁去双手再废掉双脚,景殊可是满意?”
白景殊呆呆的看着疏离的言慕玖,他并未想取这丫头的性命。
身后的赵嬷嬷冷冷看了眼言慕玖,面无表情的答道:“便是废去手脚也难逃死罪,赐婚不足月余,将军便让王爷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是要讨回来的。”
“哈哈,皇上在朝堂上已经替景王爷讨回来了,”言慕卓笑的几乎直不起腰,可是那眼底的恨意却是挡也挡不住,尽数落在了白景殊身上道:
“文武百官面前,将我的奏折尽数砸在了我的脸上!在我汇报军情时,质问我为何夜夜睡书房,让您独守空‘闺’!”
白景殊面上一僵,他的皇弟将一切最好的都想给他,娶个男人多么荒唐的事情,在皇帝口中却不过是一道圣旨。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军营中铁骨铮铮的汉子,便入赘了他的府衙,成为了天下的笑柄。
身后的侍卫,将仍在哭喊求饶的婉桃拖了出去,嬷嬷好似未看到言将军的怒气,礼貌的从外将门关上,只留白景殊与他在屋内。
“阿昔在朝堂上与你难堪了?”白景殊知晓他受了气,只得宽慰道:“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多担待。”
“景王爷说的哪里话,”言慕玖阴阳怪气道:“他自是皇帝,我是臣子,哪里有我担待他的份。”
“说的极是,你能这样想真是再好不过了!”白景殊赶忙夸赞道:“你我皆为人臣,虽然论起辈分他应叫你一句嫂嫂,但还是应谦卑为上。”
“......”言慕玖一下子被噎住,盯着他白净秀气的脸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道:“那烦请王爷,不要再将家事尽数告知您的皇弟了。”
白景殊闭了嘴,不再吱声。
言慕玖嘴角的讥讽更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不过一个只会告状的草包王爷,娇生惯养的孔雀。
看着他走远,白景殊反而长出一口气,疲惫的躺在床上,成亲有什么好的,每日都要端着架子,人前装模作样,人后还要出处提防。
若是能回到十岁那年该多好,他绝对不帮他谋什么皇位,省的如今将自己绊在宫闱之中,想逃不能逃。
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些事情还未睡着,门外便传来丫鬟的惊呼声:
“来人啊!有刺客!”
白景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外衣都来不及披,忙开门拉住那丫鬟问道:“刺客在哪!”
“王爷!”小丫鬟受了惊吓,慌忙跪下结结巴巴道:“在书房那边!”
白景殊心上一紧,忙向书房跑去,围在书房前的卫兵见王爷前来,皆是恭敬为他让开一条路。
“慕玖?你还好吗?”白景殊用力拍着门,却听不见书房内的一点动静。
“你们确定有刺客进去了吗?”白景殊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若是言将军就这样死在王府里,明日里还不知街上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动摇军心!
“这......刚才有个丫鬟说是看见了......但言将军不出声,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侍卫为难道。
“他若是被人挟持!又如何出声!”白景殊气恼的呵斥道,顾不得众人,转身便要推门而入。
“景王爷,”门被从内打开,言慕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道:“为何在我门前吵吵闹闹?”
“慕玖,你已经歇息了?”白景殊愣了一下,将身子前倾轻嗅了一下他身上的胭脂味,而后微笑着摇头道:
“即使你已经睡了,那便不打扰你了,都散了吧。”
侍卫们面面相窥,但还是遵命都退下了。
“景王爷为何不走?”言慕玖疏离道。
“慕玖啊,”白景殊叹了口气道:“你我都是男人,我也知你正值壮年,火力旺,但也不可日日做那档子事儿,身体会吃不消的。”
言慕玖闻言几乎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银牙,语气中满是轻蔑道:“与您无关。”
“你在我的王府睡女人,不和我打个招呼吗?”白景殊被气笑了,儒雅白净的眉间浸着怒气道:
“你只顾自己风流快活,与那些女人亲亲我我,若是生了私子,不是还要本王养着!”
“......”言慕玖第一次见他动怒,竟是有一瞬的失神站在原地。
白景殊越想越气,伸手推开言慕玖便闯进了内室,他倒要看看,是哪家贵女这般不要命!
屋内袅袅檀香,盘旋而上。
屏风后一名女子衣衫半敞,微风吹过,她美眸微眨,纱仗被风吹起,俏丽的脸蛋透着一抹娇红,看见白景殊进来,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道:
“景表哥,还记不记得秀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