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慕玖回到将军府时,将军府中的下人看到他也是一惊,将军怎的会醉成这幅模样,莫不是那景王爷惹了将军不高兴罢?但也无人敢上前询问。
言慕玖也未说些什么,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房中,翻箱倒柜地找出几页书信,将之纷纷投入炉火中烧成灰烬。
他不敢细想,这么多年白景殊都是怎么过的,只要想起他,心中便感到一阵阵地钝痛。
皇宫之中灯火通明,宛嫔身上染着一身寒霜,回到宛清宫时,把玉儿给吓了一跳,看着宛嫔苍白的脸色,玉儿有些急切地问道,“娘娘,您怎么样了?”
宛嫔笑的有些勉强,“无事。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玉儿噘着嘴,神情中带着些不安,“娘娘,方才您出宫,贵妃娘娘来宛清宫寻过您,奴婢称您已睡下,将她打发走了。”
“哦?”宛嫔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贵妃娘娘可有说寻本宫什么事?”
玉儿走到一旁,“娘娘您看,这是贵妃给您带来的,说是让您补补身子。”
宛嫔也没仔细瞧那些补品,倒是拿起那模样精致的香囊观赏起来,香囊中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娘娘,这是贵妃说自己亲手制的香囊,可以安神的,奴婢仔细检查过了,都没毒,不过这贵妃娘娘真的有这么好心嘛……”玉儿小声嘟囔着。
宛嫔将那香囊凑近轻轻嗅了嗅,只有淡淡地花香,的确无毒。直接在香囊和补品中下毒这种事,贵妃也是做不出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岂非太过明显?
宛嫔将东西收好,只是轻声对玉儿说道,“无需多虑。”
“哦……”玉儿轻轻抿了抿嘴唇,说道,“奴婢听说,皇上近日好久都未去月桂宫了,还以为她要那您撒气呢……”
皇上在哪里过夜,宛嫔向来都不是很关心,“皇上近日忙于应付北牧使臣,无暇顾及后宫也是常事。”
玉儿点了点头,“可奴婢还是有些奇怪,就算皇上最近也不喜贵妃了,可也没听皇上去其他宫中,先前不是这样的呀……”
“圣心难测。”宛嫔淡声道,“皇上若是勤于朝政,也是好事。”
玉儿也没在吱声,她甚至宛嫔娘娘性子寡淡,素来不喜争名夺利,也就不再说什么。
自从上次被白景离那么一吻,皇帝一连几天都没回过神来,那人溜的倒是也快,还没来得及发作,已不见了人影,并且又是一连几天未出现。
李公公也发觉自己越发看不透皇上在想些什么,甚至看不出皇上的喜怒,直到皇上听闻景王爷再次受伤之事,才将情绪宣泄出来。
白景昔实在不知,他皇兄今年怎的如此命途多舛,不过他从禁军那里得知,景王爷是为救秀阳县主而负伤,那么究竟是谁要杀秀阳,答案不言而喻。
北牧贼子果然胆大包天!白景昔虽未将那秀阳看在眼里,但北牧此举也着实是嚣张至极。他们也是料定了大尧没有证据,没法发难只能吃个闷亏。
但此事也不能落入太皇太后耳中,只能暂且将事压了下来,等白景殊醒后再做商议。
只是,此刻一闭上眼,想起的便是白景离那张带着贼笑的脸,以及那日的那个吻。小皇帝有些搞不明白,白景离究竟是什么意思,想找他问个明白,却又无法开口。
近几日此事一直困扰着他,被白景离吻时,竟也没想要推开他,明明是大不敬之罪。就连李公公来问他,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他也毫无兴致。
难不成,还真喜欢了一个男人?白景昔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他是大尧的九五之尊,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说不定是受他皇兄的影响,对此有些好奇罢了。
可这白景离,原先不想见到他时,非要一个劲往眼前凑,烦人的很。而如今想见见他,却还找不到人影。这种像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着实糟透了。
天边泛起一道白光,划破了黑夜,正是日出之时,一缕日光从窗外透进。
白景殊像是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梦境中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这十年,都是如何过来。
梦境很混乱,过往的人与事皆在眼前呈现,在一片漆黑之中,终于看到一点光亮,白景殊毫不犹豫地向着不远处的光亮走去。
白景殊睁开眼,浑身的知觉逐渐恢复,一阵头昏脑涨袭来,白景殊只觉得口干的要命,声音带着嘶哑地喊到,“来人!”
在门外守着的侍女,听到王爷的声音,连忙进门,看到王爷醒来,也不免有些惊喜,“王爷,您可算醒了,要喝水吗?”
白景殊点了点头,侍女连忙为他呈上一杯温热的清水。
久旱逢甘霖,一杯清水入喉,滋润了干涸已久的喉咙,白景殊稍顿片刻,问道,“我睡了多久?”
那侍女想了想,答道,“回王爷,您一直发着烧,算起来睡了不足两日。”
才两日么?白景殊甚至觉得过了几月那般。
白景殊点了点头,便问道,“秀阳县主如何?”
“回王爷,秀阳县主她平安无事。”侍女不禁想到,王爷刚一醒来,记挂的便是县主的安危。
听到秀阳平安无事,白景殊也就放下心来,在山洞中,他虽意识不清,但又那么一瞬间,感到了一股杀气,秀阳若是那时动手杀了自己,也在白景殊意料之中。可她却没有。
白景殊轻轻叹了口气,顿了顿,才问道,“那……大将军呢?现在何处?”
“大将军近几日一直陪着您,”那侍女又想起昨日酩酊大醉的大将军,也不知该不该与王爷说。
白景殊见她有所犹豫,便说道,“有话直说便是。”
侍女也不敢隐瞒,连忙说道,“只是昨日,大将军满身酒气的回府,看似醉的不轻……来看了看您,便又走了,奴婢也不知大将军现在何处。”
言慕玖并非嗜酒之人,又为何会喝的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