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芊芊也绝不是什么任由他来嘲讽的人,便说道,“由于你的无能,而仇视?”
“……”,那人哑口无言,继续说道,“我是无能,萃萃冒险将采儿送出,我看着自己的骨肉就在眼前却不能与她相认,这种痛苦你们一生都无法领悟。”
叶芊芊冷笑道,“你说归说,还总是想显得自己多么能忍耐,你真当自己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越王勾践么?”
叶芊芊说话一向如此直来直去,叶令风也十分清楚,却并没有阻止,对于罪大恶极的囚犯,并不需要怜悯。
被叶芊芊嘲讽一通,那人的脸色更加地难看了起来,“我找遍各种方法,才勉强护了采儿十几年,两年前有人跟我说,蜀地苗疆一族,擅长养蛊,或许能根治采儿的病,我便跋山涉水去了蜀地,却并未寻到那传闻中的苗疆人,但我不甘无功而返,便想自己养些蛊虫试试。到了京城有人与我说,这蛊虫若是吸饱了人的心头血入药后便可根治百病……”
叶芊芊蹙起了两条柳叶眉,厉声道,“所以你便害了这么多人?你还是多读些书罢!”
叶令风看着他,丝毫未被他的故事所触动,却找到了一个关键点,问道,“是谁告诉你的这个方法。”
那人顿了顿,说道“……我并不认识此人。”
叶令风继续问道,“那你便说说,此人是何相貌。”
铁牢中的囚犯便真的开始回想起来,但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叶令风说道,“你们要对采儿怎么样!”
“怎么样?这取决于你。”叶令风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待审完了罪犯,他也说出了那人的大致相貌,叶芊芊也将之画了下来,叶令风看了看那画中的人,将画交给下人,吩咐道,“去查此人。”
京城中四处都张贴着犯人已被捕的皇榜,白景殊此时正裹着狐毛的裘衣半躺着在花园中沐浴日光品茶,与言慕玖说着近日的一二,便也提到孙知途即将抵达京城的事儿。
“你就这么挂念他?”言慕玖挡在他身前,遮住了日光。
白景殊看他此状,说轻笑着说道,“也非挂念,只是他早日抵达京城,我们手中便又多一可用之人。”
言慕玖俯身看着他,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我知道。”白景殊轻轻笑道。
随后言慕玖越来越靠近他,白景殊温润的眼眸也在他眼中放大,白景殊以为言慕玖要吻他,便轻轻闭上了双眼,不料言慕玖却笑了几声,问道,“王爷在期待什么?想让我吻你么?”
得知自己被耍,白景殊略微有些气恼,当下便不想与他讲话,言慕玖却俯身在他耳边,神色十分认真地说道,“不必仪仗别人,我便是你的依靠。”
白景殊有些怔住,就在白景殊怔愣的片刻之间,言慕玖便含住了他的唇,二人在日光中的影子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侍女刚要踏入花园禀告消息,看到这一幕连忙将方才已经踏出去的脚给收了回来,站在花园入口处徘徊着在想此时该不该进去。
言慕玖早就察觉到有人在不远处,也就不急不慢地起了身,说道,“过来罢。”
侍女这才敢踏了进去,但仍不敢抬头看他们,只得轻声道,“王爷,大理寺卿叶大人在府外求见。”
白景殊也起了身,说道,“快请叶大人进来罢,今后若是叶大人要见本王,无需通报。”
“是。”侍女轻轻拂了拂身,便退下了。
正从花园墙外路过的雪落,听到叶大人来了的消息,不禁面露喜色,他这辈子阅过无数男人,景王爷他已深知无望,也不知与叶大人那般看似无悲无喜地人云雨一番,是何种滋味呢?
自从那日叶大人来过景王府之后,雪落便盼着何时能再与他见一面,却不想这么快便能如愿。
叶令风仍是一如既往地神色翻盘,身后的叶芊芊也亦是如此,远处偷偷看着二人的雪落,忍不住想,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不会笑……
景王府内雕梁画栋巧夺天工,亭台水榭也亦是美轮美奂,乃是由皇上钦赐,命京城最好的工匠所建造,甚至被百姓们称为小皇宫。
但叶令风无心欣赏景王府内美景,只是快步上前,叶芊芊倒是多看了两眼,虽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上次未好好看过,此次倒想好好看一看。
这一看,便又看到了远处的雪落,也正在看他们。叶芊芊记得他,先前此名少年便有些可疑,一直盯着她的兄长,也不知是何意。
白景殊与言慕玖也早就在正殿等待,待他们到来后,也不多说废话,叶芊芊便与景王爷大致说了今日审讯囚犯之事。
白景殊本以为以叶令风这种为人做不出拿软肋要挟这种事,果然还是低看了他,虽然有些不够坦荡,但也是一种十分有效的策略。
听完那名囚犯之事,回想起近日种种人或事,大抵这世间没有谁是真正一帆风顺的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是如此,但依然无法怜悯这罪大恶极之人。
叶芊芊将手中画册递给白景殊,白景殊大致看去,也并未见过此人,虽已有画像,但仍是不好找,此事也不宜兴师动众。
叶令风说道,“此时最忌之事,便是此人已经逃离京城。”
白景殊沉吟片刻,说到,“应当还在,近些日子京城戒严,封城还未解除,城门镇守之人也是阿玖的部下,定不会私下放人出城。”
叶令风也知白景殊口中所言的‘阿玖’是指大将军,当下也放下心来。那日言慕玖亲手擒拿囚犯归案,便对大将军更是敬佩。
言慕玖听白景殊所言,也点了点头,此时正是紧急之时,每日都会有人来与他汇报城门口的动向。他也可以确信,此事不会出现偏差。画像中的人必定还在京城,只需设法找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