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氛围太过压抑,那位刘大人也没见过这种阵仗,竟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小的要是做错了什么,还请叶大人明示啊,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在等小的回去……”
叶令风对叶芊芊使了个眼色,叶芊芊拿着那天牢之中收押着的囚犯的画像给他看,问道,“认识这个人么?”
刘大人的脸色变幻莫测,想了许久才说道,“兴许见过吧?没什么印象,大人,此人怎么了么?”
看他装的还挺像那回事儿,叶令风的耐心也慢慢地被他消磨,问道,“我听说你是丞相府的家仆。”
刘大人一听提起丞相,似乎是有了底气,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正是,小的在丞相府上伺候了二十余年,乃是丞相的心腹。”
叶芊芊毫不客气地对着他的小腿踢了一下,刘大人嗷的一声就又跪在了地上。一边揉着腿,一边哭着说道,“叶大人,您押我来,到底所为何事啊,别吓小的了。”
此人胆小如鼠不假,但也是颇有心机,装疯卖傻倒是很有一套。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是破绽百出,只要他不够硬气,便都好说。
叶令风一手扶着额头,一手轻轻敲着桌面,也不急着问他话,看他能装疯卖傻到何时。
或许是叶令风看起来实在是高深莫测,刘大人终于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道,“我说!我说!这人小的认识,他就是那前几日杀人的凶手!小的实在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啊大人!小的是无辜的!”
“无辜?”叶芊芊对着他又是一脚上去,质问道,“你教唆他用人心制蛊,你还敢说自己无辜?”
叶芊芊那踢他根本未想留情,那刘大人吃痛地惨叫一声,喊道,“冤枉啊大人!小的怎敢!小的怎敢啊!”
“不见棺材不落泪么?”叶芊芊冷声说道,“你可知大理寺与刑部,最擅长的是什么?”
刘大人怔了一怔,一张肥硕的脸上还带着眼泪,迟疑道,“不……不知道?”
“不知?”叶芊芊看着他,不咸不淡地说道,“那就让你知道我们是如何撬开你的嘴的。”
说着叶令风便一挥手,命人将刘大人拖进了审讯犯人专用的牢房。虽然严刑逼供上不了排面,但也的确是种有效的方法,尤其是对于这种妄图戏耍他们的人,十分行之有效。
果然,没过多久,叶芊芊便从里走了出来,对叶令风行之一礼,说道,“叶大人,他招了,都招了。”
叶令风接过叶芊芊递来的证词看了看,面色有些严肃,说道,“此事重大,且需先禀告皇上。”
“是。”
白景昔接过叶令风递来的折子,第一反竟不是愤怒至极,他只想拍桌狂笑,这么多年了!他被王松压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朝一日可以翻身将他拿下了!
虽有外人在场,白景昔仍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
李公公觉得有些不妥,想要提醒皇上,但白景昔也及时的收了声,轻咳两声看了看跪在地上不动声色地叶令风,“爱卿做的很好,深得朕心,大理寺之职责所在便是惩治罪臣,为朕分忧,你且去丞相府拿人便是!”
两朝丞相王松被捕入狱之事霎时间在京城中传开,引来一众朝臣在私下偏偏谈论此事。不少人早已对丞相有所不满,但都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如今看他落得这种下场,也是扬眉吐气了。
也有人一直仪仗着丞相,如今丞相入狱,也是心中发愁,日后万一牵连到自己,可该如何是好?
此次大理寺通报的丞相罪名,除了贪污枉法结党营私以下犯上之外,仍有其余数十条,足以株连九族。
王松的罪名一出,不少朝臣都震惊不已,这么多罪,大理寺或许早就是有备而来!
白景殊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裳,站在湿冷肮脏的天牢中,与四周之景有些显得格格不入,他面上带着笑意地看着天牢中那饱受折磨的王松,手中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王松隔着铁牢瞪着他,冷笑一声,“老夫倒是小瞧了你,如今是要看老夫笑话么!”
白景殊脸上笑意更甚,目光中带着写怜悯地说道,“不错,本王正是来看丞相笑话的。”
“你!无耻小儿!胆敢如此对老夫说话?”王松虽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之人但当下仍是被白景殊气的直抖。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以为自己是丞相么?”言慕玖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王松看着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今日还是结伴而来,你一介罪臣之子,有什么颜面来嘲笑老夫?”
言慕玖并未被他的言语所激怒,而是十分平静地说道,“罪臣之子?这多半也是拜丞相所赐。”
王松笑的越发肆无忌惮,“原来大将军早就知道了?老夫倒还想看看你跟景王爷拼个你死我活呢,可惜!可惜!”
“丞相如今也真是临危不惧啊。”言慕玖的语气中有一丝嘲讽,“这么多年的挑拨离间,却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落到这幅田地罢?”
王松听着他的嘲讽,也并未有多大反应,只是说道,“哈哈哈哈哈!大将军何不想想你自己?不到弱冠之年便有了这番功勋,却被那皇帝一纸圣令入赘了景王府,日日与个男人作伴!真是可惜了大将军的风流之名!”
王松本想借此讽刺他一二,他想言慕玖如此要强之人,本就对皇帝所赐之婚不满,此举必能激怒他!
不料言慕玖却唇角微挑,笑了笑说道,“原来丞相这么关注我的私事?那便不劳丞相费心,我与景王爷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丞相大可放心。”
说着还当着王松的面,与白景殊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柔情,原本不动如山的王松终于绷不住了,大呼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大尧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