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离看着小皇帝脸上那可疑的绯红,低声笑了起来。白景昔气的踹了他一下,说道,“起来,朕让人把乳娘叫来。”
待二人穿戴好,乳娘便已经在前殿等候,看着李公公抱着小皇子出来,她却无意间看到了白景离的身影,不过她也并未多想,自古以来哪个皇帝没几个男宠,这也不足为奇。
熠儿仍旧在不停地哭闹,乳娘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哄,便将他带去了偏殿。
终于可以消停一会儿了,白景昔一回头便装上了白景离那隐含情欲的双眸,“陛下,那……我们继续?”
说着便低头吻住了白景昔的双唇,被那胆大包天的人给带到龙榻上之时,白景昔忍不住想到,看来是消停不了了。
第二日,白景昔早朝归来,竟然看到白景离怀中抱着熠儿在养心殿前的花园中四处走动,看到白景昔回来,白景离扯出一个笑容,继续低头哄着怀中的小孩,逗得熠儿咯咯直笑。
这是什么场面?白景昔甚至想去揉一揉眼,待走上前去,却仍是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你这样子,倒像是在家中带孩子的妇人。”
白景离跳了挑眉,一边轻轻拍着怀中的婴儿,一边说道,“皇上这是什么话,哪儿有我这么一表人才的妇人。”
皇帝白了他一眼,“倒是真还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妇人。”
看着白景离这样抱着熠儿哄着,白景昔居然觉得这种宁静居然也不错,不然就真给白景离封个皇后也不是不行。
远在万里之外的北牧,萨仁图雅正挥着手中的皮鞭,策马走在前段,白景殊正在她身后,此时正是要去往北牧王城。
除了浩荡的人马之外,还押运着一个硕大的囚笼,那笼中所关着的正是尧国的将军,言慕玖。
那漆黑的囚笼散发着沉沉的死气,里面的人虽不知是死是活,但依旧无人敢看得太近,因为他们知道,里面的人乃是连阿尔泰将军都有几分忌惮的。
言慕玖垂着头,目光却一直放在前面那一袭白衣的人身上,可白景殊始终却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甚至还在与萨仁图雅时不时的低声耳语,有那么一瞬间,言慕玖觉得,就是杀了他也比现在看着白景与他人亲昵要好的多。
言慕玖也知道,这是要往北牧王城去,估计那北牧王也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了罢。
白景殊却放缓了策马的速度,萨仁图雅正在阿尔泰身边同他说话,故而也并未注意到白景殊的动作。
白景殊也并未离言慕玖太近,以免引起怀疑,他看了言慕玖一眼,那满身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白景殊呼吸也有些微微一滞,但此时言慕玖却闭着眼并没有看他。过了一会儿,言慕玖似乎是感受到了白景殊的内息,这才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之时已是沧海桑田,言慕玖也终于如愿的从白景殊的眼中看到了那份他渴慕已久的炙热,这一眼就足够了,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白景殊策马离去,言慕玖也再次闭上了眼。只要白景殊还记得他就好。
言慕玖心中全算这此时若是他挣脱枷锁,带走白景殊的机会有几成,不过怕是十分渺茫,却不说自己有伤在身,更何况还有北牧守卫的严密看守,最为棘手的便是阿尔泰也在此处,因此还是不要冲动为好。
即便是到了北牧王城,也不是没有机会,他料定北牧王并不会杀他。
一行人缓缓前行,白景殊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乱的很,他也在想,趁着他还清醒,带言慕玖走的机会有几成,但一想到秀阳还在北牧王宫,便暗自咬了咬牙,这北牧王宫他是一定要去的,一定要将秀阳一起带走。
夜间,北牧人在一处青草旺盛之处安营扎寨,萨仁图雅下令将言慕玖严加看守。
营帐中灯火通明,萨仁图雅靠在白景殊身上听他说着一些书中的典故,此时她已经极为困倦,虽是昏昏欲睡,但仍是听着白景殊说着,但终究敌不过睡意,便闭上了眼。白景殊目光中的温和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便是冰冷。
白景殊冷冷看着萨仁图雅,萨仁图雅可能还不知,那铃铛虽操控他人,但对自身神志也有害处,因此会时常感到困倦。
起身出了营帐,来到关押言慕玖之地,那处果然是有重兵把守,看见白景殊来,皆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白景殊取出萨仁图雅的令牌让他们退下,那守卫对视一眼,也不敢违抗,便退了下去。
白景殊站在那牢笼前轻声唤道,“阿玖。”
听到白景殊的声音,言慕玖猛地睁开了眼,他看着那人站在他跟前身上披满了一袭月光,就好似在迷途之中看到了神祀降临,还未待他开口,便看到白景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打开了那坚不可摧的囚笼,说道,“快走。”
言慕玖看着白景殊的动作,迟疑道,“你不打算跟我走?”
白景殊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言慕玖的手上还带着沉重的铁链,他一把拉住了白景殊的手腕,问道,“为何?”
“我……”
言慕玖一动不动地靠在铁笼上,说道,“你不走,我便也不走。”
白景殊知道,言慕玖绝不是在说笑,只好说道,“我中了乌尔给我下的蛊,但我必须去北牧王都,因为秀阳在那里。”
言慕玖眯起了眼,所以这一切都是因那个女人而起么?但他也知道,白景殊绝不可能置她于不顾。想到此处,言慕玖便重新走回了笼中,说道,“说说吧,你中的蛊是怎么回事。”
白景殊垂下了眼眸,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时常会失去自己,甚至忘了很多事。”
尤其是关于你的事。白景殊心中默念,却并未说出口。
言慕玖点了点头,说道,“跟我走,我会想办法。”
白景殊却再次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