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东看西看的,竟也误打误撞走到了景王府门前。灵梦看着那颇为气派的府邸,此处倒还是与她记忆中并无差别,刚要抬脚夸进去,却又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灵梦看着他们,说道,“侍卫大哥,你看我面不面熟哇,我是来找王爷的!”
那侍卫左看右看也没觉得她眼熟,反而这幅苗疆打扮让他有些警惕,这世间想要见王爷和将军的女子多了去了,难不成王爷与将军的名声还传到了苗疆去?
那侍卫打量了她一番,便说道,“姑娘请回罢,王爷与将军均不在府中。”
“不在?”灵梦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北方打仗了嘛,将军应该是去了北方,那王爷是去上朝了吗?我等一会儿好了。”
那侍卫或许是觉得,说不定这苗疆女子真的与王爷相识,便说道,“姑娘有所不知,王爷也随将军去了北方。”
“什么?”灵梦不禁瞪大了眼睛,所以自己这么一路赶到京城,居然连白景殊一面都见不到?
首乌在后面轻轻拉了拉她,小声说道,“人家都说了不在了,走吧走吧。”
虽然心有疑虑,但灵梦还是跟着首乌走了,到了一处客栈落脚,灵梦与首乌说出了自己想要去北方的想法。
“什么?”首乌喊声喊了一声,“北方兵荒马乱的,你去做什么?不要命啦?”
灵梦看着他,秀气的眉毛微微一皱,说道,“你声音那么大干什么?北方战乱不断,肯定有许多人在等我去救命,我本就是医者,这难道不是我的职责所在么?”
“可是…”,首乌抓了抓脑袋看着她,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灵梦说的不错,他们一开始的志向不就是悬壶济世么?只是如今出了一点意外,曾经的医女茯苓,竟成了如今的苗疆圣女灵梦,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将她的初心忘却。
首乌最终还是拗不过她,说道,“好吧,我们一起去,在京城歇一歇就出发。”
灵梦看他妥协,也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听我的。”
那一笑看的首乌有些恍惚,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便怀中取出了那小心翼翼收着的簪花,递给了灵梦。
灵梦一看,忍不住惊呼一声,“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藏了这多钱?”
首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以为灵梦会被他感动,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他只好说到,“在南山的时候,存了不少。”
两位少年人,在京城中又逗留两日,便踏上了赶往北方之路。
待他们走后,京城中又来了一些蜀地的商人,或许是由于蜀道即将竣工的缘故,蜀人才会越来越多。
在皇宫之中,白景昔看着那加急送来的折子,倒不是北方的,而是蜀地的,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白景昔便知道这折子正是出自他的二哥西岭王之手。
折子中上报了关于蜀道的进程,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件,字字句句都是都北方战事的关切。
白景昔将信看完之后随手放在一旁,忍不住想着,这仗都打了这么久了,这时候才想起来问问?只怕是这蜀道竣工,西岭王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只不过,如今西岭王的依靠远在北牧,他再想做什么动作,也得有所顾忌,因此白景昔也并未太过将其放在心上。
如今七月,再过几日便是熠儿的满月宴,礼部上下都在筹备此事,太皇太后也十分重视,甚至命人前去监督。
放下折子,白景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眶,走近内殿,看着正在酣睡的白烨熠,原本有些烦躁的心却突然宁静了下来。或许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小东西,真的有这样的功效罢。
就在此时,李公公从门外进来,虽不忍打扰这宁静的一幕,但仍是上前说道,“皇上,太皇太后命人请您去慈宁宫一趟,还说,要带着小皇子。”
“朕知道了。”
白景昔站起身,命宫女抱着小皇子,便随慈宁宫来的老嬷嬷一道前往那处去。
到了慈宁宫,太皇太后正满面红光的坐在那里,看到孙儿与重孙过来,更是添上一些慈祥的笑意,“昔儿可是来了?”
白景昔看到太皇太后,忍不住抱怨道,“朕看皇祖母是想熠儿而不是想朕了罢!”
这话引得太皇太后与身边的老嬷嬷不禁发笑,尔后才说道,“已经为人父了,怎的还跟个孩子一样。”
白景昔笑了笑,走了过去坐在太皇太后身旁,“在皇祖母这儿,朕可不就是个孩子么?”
听着他这般说,太皇太后看着白景昔身上带着一丝疲倦,忍不住说道,“如今只有你一人在京城,殊儿也远在北牧,无法给你分忧,昔儿倒是消瘦不少。”
白景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哪儿能什么事都依靠皇兄?”
太皇太后听后便笑了起来,说道,“瞧瞧刚才哀家还说呢,如今可忘了,昔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太皇太后命人将小皇子抱了过来,看着比先前胖了不少的重孙,眼中满是欣慰,抱着熠儿不肯松手。
熠儿眨着眼睛看着太皇太后,伸出小手摸了摸太皇太后的白发,太皇太后不禁感慨,“唉,哀家真的是老了,身体跟记性都不如从前了,也不知道殊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快了。”白景昔安抚道,“战事进程比朕想象中要快不少,皇兄很快便会回来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混浊的眼珠中,有一丝忧愁,上了岁数的人,便最容易伤春悲秋,这一日见不着白景殊,便觉得一日无法安心,只希望着战争,能快点儿结束。
白景昔看着皇祖母抱着熠儿,也知道她在为皇兄担忧,自小皇兄便与她更为亲近一些。白景昔甚至忍不住想到,自己年幼时,时不时真的挺不讨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