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云琅取人性命的一贯手段,就连言慕玖都有些微微讶异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锵——”
那通体散发着血气开阳与云琅手中短刃相接,两人此时挨的极近,云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有些怔愣,“金蚕蛊?”
言慕玖扬唇轻笑一声,“姑娘,这种关头分神,可是要出人命的。”
说话间,云琅已经露出破绽,饶是她再有通天的本事,方才那一瞬间的迟疑便足以致命。
开阳横在云琅纤长的脖颈前,一丝断发落下,剑锋只要在往前一寸,便会划破她的喉咙。
云娘惊叫一声,“将军!将军!手下留情!”
言慕玖的剑锋并未向前,他只是歪头看着面色阴沉的云琅,“你输了。”
若是放在以前,遇见这么身手极好又生了幅好皮囊的姑娘,言慕玖也定是会与其结交一番,只不过如今他有白景殊在身侧,饶是什么国色天香他也并无兴致了。更何况,这姑娘手上沾了太多人命。
与言慕玖的杀伐气息不同,那是来自于战场的血气,而云琅,则像是地狱的恶鬼,那种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密探赶了过来,将云琅手中的短刀夺下,将她的双手用玄铁打造的镣铐禁锢在身后,言慕玖这才将剑放了下来。
叶令风来到跟前,看了看这姊妹二人,云娘倒在一旁不住的哭泣,而云娘的妹妹,虽然长得与云娘并无差别,但她眼中并无丝毫恐惧,有的却是浓浓的恨意。
她突然抬起头,看了叶令风一眼,“我跟你们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姐姐是无辜的。”
原本并无波澜的叶令风,听到这句话,多年不曾所动的心中没来由的涌上一丝怒意,他面如寒霜,看着云琅,问道,“你想要杀吾妹的时候,可曾想到她是无辜?”
云琅顿时无声,她原本眼中还盛满了恨意,在转头看向云琳之时,瞬间化为一抹柔情,“姐姐,对不起。”
此时云娘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两人便这样被押进了一所坚固无比的铁牢。
雨依旧下的不停,打湿了她们的衣衫,云娘的裙子上也沾满了泥泞,脸上的湿润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将她们拿下之后,叶令风对密探吩咐了几句,命他们去寻找云琅是否还有其他同伙,然后又让人把关押这她们的铁笼带入刑房。
云娘的泪似乎早就流干了,她目光中没有丝毫神色,直到听见云琅在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姐姐,对不起。”
云娘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对不起的,是我太没本事,性子又太软,没法帮爹娘报仇,还害了你功亏一篑。”
云琅却摇了摇头,伸出手擦了擦云娘脸上的水,“姐姐一直让我不要把仇恨看的太重,是我一直太过执拗,如今……我后悔了。”
后悔了,太迟了了啊。云娘心中这么想着,她看着云琅,“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了这么多人,早就跟那皇帝一样了。”
“我……”
“罢了,如今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不过是一死,黄泉路上,咱姐俩儿还能做个伴。”云娘苦笑一声,伸手整了整凌乱的发丝,继续说道,“皇帝是什么,皇帝是天,你要杀他,本来就是逆天而行,人又怎么能胜天呢……”
云琅垂下了头,沉默了一阵,这才说道,“姐姐,方才那个武功极高的人身上,有金蚕蛊。”
听到这句话,云娘面如死灰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讶,“金蚕蛊?圣女的金蚕蛊?”
云琅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笃定地说道,“是,他身上受过极重的伤,是圣女用金蚕蛊帮他护住了心脉,可是……圣女为什么要帮朝廷的走狗呢。”
刺客被捕之事乃是大事,叶令风并未急于审问,而是将她们暂且关押,待明日一早上书给皇上,再做定夺。
待忙完了手中的事,叶令风才转身看着言慕玖,对他抬手道,“多谢大将军出手相助。”
言慕玖抱剑背靠着墙,对他说道,“无妨,这也是王爷的心事,若是无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叶令风点了点头,看着言慕玖转身离去的身影,却又像起之前在景王府中所见,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将军留步。”
听到叶令风的声音,言慕玖转过身看着他,“叶大人还有何事直说便是。”
看到言慕玖回头,叶令风却又开始迟疑该如何去问,言慕玖也就耐心地等着他开口,不过在言慕玖印象中,叶令风不是这种做事拖泥带水的人。
最终叶令风还是问出了口,虽然声音极低,但言慕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他不禁被叶令风问的话给咽了一下,抬起头瞧见叶令风那一如既往冷静的神情,不禁又对此人佩服几分。
方才叶令风问的分明是:在欢爱中,何为……有技巧?
言慕玖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待他笑够了,抬起头看着叶令风仍是那副神色,强忍着笑意走了过来搭着叶令风的肩膀,“兄弟,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事吧,我跟你说……”
无人知道言慕玖与叶令风说了什么,叶令风一副受教的神情,对言慕玖道谢,“多谢大将军,叶某会谨记于心。”
看着他一本正经,言慕玖忽然觉得这个人可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不如就送他几本龙阳让他慢慢学?
回到景王府中,言慕玖狂笑着与白景殊说起这件事时,白景殊的眼中也充满了不可置信,“这……叶大人真的这么问的?”
方才笑的腹痛的言慕玖,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想不到吧?我也没想到叶大人私下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虽然言慕玖说的如此笃定,但白景殊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叶令风能问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