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与本王的荣耀?
夜郎王突然很想笑,但他并未笑出声,乌尔那嘶哑的嗓音听的他难受至极,如今再面对着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更是得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目前的情形。
乌尔的咳嗽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剧烈,夜郎王几度以为他是不是染了什么重兵,他打量这乌尔那单薄佝偻的身影,想来也的确会如此,心中冷笑一声,嘴上仍是带着关切地问道,“国师这是怎么了?身子不适的话,本王找大夫来给国师瞧瞧?”
而那一旁咳嗽不止的乌尔,随手用衣袖擦了擦那不易察觉的血迹,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老毛病罢了,苗疆人人都懂医术,陛下不必担心。”
夜郎王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有时他也巴不得这苗人赶紧死,但目前他还需要乌尔助自己一臂之力,因此现在他还不能死。
就在此时,原本一动不动的尸王突然发出了一声浓重的鼻息,夜郎王心里一惊连忙抬起了头,只见那被锁链五花大绑的尸王缓缓地睁开了眼,原本幽绿色的眼中却充斥着猩红,就好似是地狱的恶鬼。
“这……”
夜郎王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只是仰着头呆呆地看着那尸王,一动都不敢动。
尸王看着他,猩红的眸子中并无过多神色,那其中甚至带着一丝冷漠与不屑,夜郎王突然觉得,这尸王浑身还带着一股威压之气,此人曾经必然不是普通人。
乌尔的目光越发的狂热,他看着尸王开始狂笑起来,夜郎王几度认为,此人是不是已经疯了?
那笑声充斥着整个暗室,尸王转眼看着乌尔,原本冷漠的眼中突然涌上一股暴怒,那极粗的锁链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那是尸王在挣扎,他想要挣脱锁链,他要想要扑上去把那人撕个粉碎!
夜郎王心底穆然生出一股强烈地恐惧,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那乌尔仍是在笑,似乎丝毫都不害怕那尸王挣脱,他看着尸王,说道,“没错!没错!恨吧!恨吧!有越强的恨意!你就越强!”
尸王眼看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仰头大吼一声,那声音响彻整个夜郎宫殿,就连那夜郎王后宫中的美人都在睡梦中惊醒,一双美目圆瞪,不由得在想方才那骇人的动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郎王被这一声怒吼震的耳朵生疼,可乌尔依旧在狂笑,此刻他也总算确认,这个人一定是已经疯了。
整个暗室都充斥着尸王的鼻息声和乌尔的笑声,待乌尔终于笑够了,他这才取出了一只金色的铃铛,轻轻摇晃。
原本那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的尸王,瞬间变得寂静下来,那双骇人的眼中依旧是映着猩红,只是已经没了方才的凶狠。
夜郎王回头看了一眼乌尔手中的铃铛,所以,这种凶狠的“东西”居然是靠那一个小小的铃铛来操控的么?这样一来,是否可以设法把那铃铛给弄过来?
待尸王彻底平静下来之后,乌尔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毒池中浸泡着的尸王,说道,“别急,很快你就能大显身手了。”
从暗室中走出之后,夜郎王仍是有些余惊未了,他此时心里乱作一团,今夜所见,足以让他震惊。着乌尔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去操控那样的东西……
千里之外的京城,小年夜仍是飘着雪,本是个要祭灶的日子,京城百姓也并未有多欢喜,太皇太后仙逝不久,只怕是这个年也不得红火了。
直到第二日,这雪才停了下来,江山落雪,梅香暗来。
白景昔坐在养心殿里,静静地看着折子,殿外忽然有人走进,那人跪在地上,身上还沾了些雪花,恭恭敬敬地对白景昔说道,“启禀皇上,西岭王昨夜离京,一路往南去了。”
终究还是坐不住了啊,二哥。
白景昔唇角勾起一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前一阵子白景殊在蜀州所拿下的知府已经把什么都招了,此时人已经即将入京,而那一封蜀州知府签字画押的手书,正在他的手中。
好了,一切都要结束了,白景昔这么想着。
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终于要结束了,那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乱臣贼子也终于露出了破绽,是时候收网了。
或许是沉浸在喜悦之中,过了许久,白景昔才开了口,“把东西都送到大理寺,可以清理门户了。”
“是。”
昨日本是小年夜,原本风平浪静的一夜,到了早上便成了惊涛骇浪,大理寺的官文一出,震惊了朝野,即便也有些大臣心知西岭王别有用心,却并未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原本的西岭王,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生畏的称呼,恨不得跟他撇清了关系,与之暗中勾结的官员均被大理寺带走,带上那沉重的枷锁,随后便是整日的审问。
这一切对于那些人来说,都太过突然。他们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个名为叶令风的男子,这是他们入朝为官最不愿得罪的人,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叶令风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叶芊芊,自从上次之事后,叶令风忽然也就明白了许多。这么多年来,的确是他忽视了叶芊芊,此时看着她仍有些苍白的脸色,叶令风便感心中五味陈杂。
雪落在一旁一字不漏的提笔写下那些罪臣的证词,那神情也是少见的认真。雪落在前一阵子便察觉到,若是想让叶令风离不开他,那就必须要做个对叶令风有用的人。
即便是雪落,看过这么多惊天大案之后,此时也镇定了许多,不管是叶大人,还有与他有恩的景王爷,他都想好好回报。
叶令风看着那娟秀的字迹,目光中的肯定让雪落欣喜不已。从前他可从不认为,自己是如此容易满足之人,他想要的很多,可如今却一心只有叶令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