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撕裂长夜,原本寂静的山中忽然从四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飞舞的龙旗张狂而高傲,似乎欲把敌人撕个粉碎。
言慕玖一身戎装,手持赤龙业火枪,在火光中的侧脸俊郎而又冷冽。看着敌军阵前帅军之人,目光中有一丝轻蔑。
在南国将士之前那领头之人,他们并不陌生,也不惊讶,那人一身深色战袍,眉宇之中与白景殊有三分相似,但与以往的趾高气扬有所不同,此时他的脸色正紧绷,面带一丝厉色。
白景殊策马不慌不忙的从后面出来,对上那人狠厉的目光,只是轻轻笑道,“二哥,又见面了。”
听到这声“二哥”,白景殊的语气平淡的很,可白景宇偏偏就是听出一股嘲讽的意味来,他冷笑一声,盯着白景殊恶狠狠地说道,“白景殊,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惺惺作态了吧?看到你这幅虚伪的嘴脸,本王就恶心。”
听着他如此口不择言,言慕玖轻轻眯起了眼,看着那人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杀意。只不过,白景殊也并不恼,他轻笑了几声,说道,“二哥莫不是忘了,你如今已经不是大尧的王爷,我叫你一声二哥,只是因为还有那么一重关系罢了。”
白景宇本就心中有怒气,被他这一番激的更是怒火攻心,他看着白景殊,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来,“白景殊,这些年来你跟白景昔狼狈为奸残害忠良,我不过是看不过眼罢了,即便是逆天而行,我也要给世间一个公道。”
言慕玖冷笑了一声,“逆天而行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一番话说的白景殊放声笑了出来,他的声音本就温和,此时的笑声也是极为好听,在这一方硝烟战火之中显得极为格格不入。他看着白景宇,眉眼弯成一道月牙,手中还轻轻晃着一把折扇,“二哥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是以为自己还能落下什么好名声么?”
“白景殊!”他忽然大喊了一声,随后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真看不出来白景昔处处利用你提防你?你还甘愿为他卖命,都是为了这言家的余孽?哈哈哈,被一个男人迷的晕头转向,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话音刚落,白景殊便感到身边的人气场徒然一变,便也知道言慕玖一定是真动了怒,他转头看向言慕玖,轻轻地摇了摇头。只见那人低着头,满脸阴沉,握着长枪的手指也收紧了些许,但看到白景殊的眼神,也就逐渐平静了下来。
言慕玖打量着敌阵前的那个人,就是这个人,这个人害死的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还害得他颠沛流离许多年,尝尽人间疾苦。还害得他……误解白景殊这么多年,甚至差点亲手杀了他,光是想想,言慕玖便觉得心痛不已。这血海深仇,今日势必要有个了结。
“这就不劳二哥费心了。”白景殊笑吟吟地说着,只是此时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些森然,他抬头直视着白景宇,继续说道,“二哥一定知道如今京城是什么样罢?朝臣都是怎么说你的二哥心中也该清楚。王松和姜鸿飞皆已死,二哥一向聪慧过人,却选择孤注一掷,这着实不理智。”
白景宇握着剑的手咯吱作响,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白景殊下了多年的棋,一点一点的将他的势力拔起,这才会让他到如今去冒险与一个疯子合作,这一切都怪他白景殊!
不过……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始放声大笑起来,待笑够了,看着白景殊,带着几分挑衅地问道,“三弟是不是忘了一个人?那让二哥来提醒提醒你,还记得你那小表妹的父亲沈郡王么?那可是你亲手杀死的,她是不是恨透了你?哈哈哈她一定恨不得你死吧?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白景殊听来极为刺耳,不过事到如今,这件事也并不会在刺痛他,不过他也的确没什么耐心再跟白景宇废话了。
言慕玖也笑了起来,他看着白景宇,目光中满是鄙夷,“丧家之犬罢了,五年前你就没赢过,如今倒是猖狂的很,提心吊胆的滋味如何?到处逃窜的滋味如何?我是言家余孽你又是什么东西?今日必用你的血,祭奠我言家忠烈!”
“你!”
方才言慕玖的一席话,将本就强压怒火的白景宇彻底激怒,当年若不是那他父亲从中作梗,如今皇位必然是在自己手中,他向后大喊一声,“乌尔!”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瘦弱佝偻的身影缓缓地走出,那人脸上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看上去极为阴森,他桀桀怪笑了几声,用那极为嘶哑的声音,说道,“殿下莫急,待会儿老朽便会让他们心甘情愿臣服于您。”
得了乌尔这句话,白景宇有了几分底气,他看着对面的两人,大声喊道,“怎么样?尸王的威力你们也见识过了吧?殊儿啊,怎么说你都是我弟弟,为兄也不忍对你下手,你若是束手就擒,待我登基之后,你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如何?”
并未搭理他的话,白景殊只是看着那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的乌尔,当初的幻蛊之痛还刻在心中,这两个人……今日都必须要死!
灵梦一看到乌尔,便警惕了起来,小声对白景殊说道,“王爷,我听说呢带着面具的人,要么是生的极美,要么是长的极丑,你猜乌尔属于哪一种?”
听到灵梦的话,白景殊笑了笑,说道,“那必然是后者。”
看着灵梦与白景殊窃窃私语相视一眼,乌尔心头火起,他伸出一根枯黄皮包骨头的手指指着灵梦,用那刀子划过冰面的声音说道,“黄毛小儿!今日老朽便要用你的心头血祭奠毒神!”
灵梦冲他扮了个鬼脸,大声说道,“老东西!你说什么?是不是被毒蛊反噬的都没力气了呀!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你没救了!活不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