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赵得柱+52
梅若娴站在平台之上,任凭寒风肆意的吹拂着自己的身体,尽管已经摆脱了原本暗中窥伺的二人。
可是转目杏园圆的时候却知道,师妹在此间并不自在,也并没有面上表现出的那般强悍,前路必定还是危难重重,而身为灵武的自己或许只会是师妹的累赘罢了,可是心劫在前,若是退了,不知何时才能平复,轻轻的咬了咬红润的嘴角,心中却暗暗的有了些决断。
便是要转身的功夫,杏圆圆的手却按在了梅若娴的肩膀上,杏圆圆嬉笑着道“师姐还是不要多想才好,若是此时退却了,我这一颗道心也算蒙尘了。”
梅若娴看着杏圆圆面上的笑容,一时之间眼角竟有了些湿润。
杏圆圆登时一脸无辜道“看来书中说的不错,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
听得杏圆圆的调笑,梅若娴伸手抹去了眼中的泪水,轻笑道“谁感动了,只是此间风大有沙子『迷』了眼睛罢了。”
说罢便捏紧了手中的长剑,转身朝着远处散开的浓雾而去。
杏圆圆赶紧去追赶梅若娴的步伐,这地方可是什么情况都能发生,要是真的出点什么措手不及的意外,当真是哭都找不到调。
咱们分说金光叟与金阳,原本二人只打算做螳螂之后的黄雀,但终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二人警觉过后,与桃物知暗中的安排之下,还是走上了桃物知设定好的路。
这条路同样四处浓雾弥漫,便是以金阳天人的境界也看不出多远,四周的树木也不再葱郁,而是多了丝丝凋败,宛若暮冬时节一般。
四下吹来的山风之中甚至还有着淡淡的血腥气。
金阳皱了皱细长的眉『毛』,转向金光叟。
金光叟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也随着血腥气的出现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小心的将金阳护持在身后,凌空缓缓的踏出了一步,感受到此间巨大的阻力,目中的金光凛然大盛,四下的昏暗被金光所照亮,一时之间无数道闪着血红目光的身影极速而退。
金光叟缓缓落地,扶住了有些起伏不定的胸口,看着四下闪退的身影,面『色』渐渐凝重,略有苦涩的朝着金阳道“还是大意了,咱们终究是入局了,想来此间便是那人的安排,而之前祖辈的众人雕像,也是人家用来麻痹咱们用的。”
金阳苦笑,掏出丹『药』递给了师傅,对于金光叟的实力自是相当的了解,但方才只是简单的对抗了下此间的阵法,金光照退了暗中窥伺之辈,不成想竟然需要消耗如此之大。
担忧的朝着金光叟问道“师傅怎么样?”
金光叟吃了丹『药』,双目只是闭合之间便平复了呼吸,朝着金阳摆了摆手道“还好,只不过这的阵法反噬很强,不过却看到了些东西。”
金阳道“能猜的出这山路通往何处么?”
金光叟打量了金阳一阵,方才自己双目金光照退那些个暗中窥伺之辈的时候,其实二人都看清了,不过是金阳不敢确认罢了。
索『性』也不打算隐瞒道“此处想必就是两气道宗的绝牢所在,而那些个暗中窥伺的人影,也不知是什么时代遗留的余孽,只是看着已经没有了心智,想必也只剩下了猎食的本能,与野兽何异。”
便是二人说话的功夫,山路的尽头浓雾开始渐渐涣散,幽曲的山径却是不知通往何处。
金阳面『色』凝重,缓缓的走在金光叟的身前道“师傅,既然人家打算邀我们入局,至今还无所作为,想必也不会让我们亡魂于此。”
金光叟闻言却是颇为得意,如今的金阳才是自己那个最宠爱的弟子。
『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一阵轻笑道“好,既然如此,咱们权且走上一遭,蛮力破局就是了。”
金光叟这话说的还是颇有底气的,毕竟当初行走江湖也是一方恣意之辈,仇家是没少结下,但毕竟已隐退了这些年,能找上门的,也早就直接找上门了,何必用这些个手段。
反观这些个手段也足以断定那局后之人,定是忌惮于二人的实力。
桃物知老生在在看着手中的令牌,暗道好戏就要开演了,索『性』也盘坐而下,缓缓的将精,气,神,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随意的把玩着手中暗器,思索着计划之内可能存在的所有漏洞。
梅若娴与杏圆圆同样踏上了山路,此间的阵法最大程度上的压制了天人的大部分手段,毕竟这曾经可是两气道宗用来囚禁犯人与罪徒的地方。
尽管有雾气掩藏,但杏圆圆却第一时间闻到了空气之中存在的血气,皱了皱秀丽的眉『毛』,手中却多了一条秀白的丝带。
此处只有幽幽山径,小路之上满是漆黑之『色』,同样不知是何材质,但看着倒是颇为厚重坚硬。
而浓雾之后却是一场场屠杀在悄然的进行着。
时过境迁,当初两气道宗发生了不知名的异动,原本宗派之内的弟子悄然的消失了,此间便开始了没落,只留下的空空的阵法运持着。
而此方囚牢也再无人看守,无数罪人与门中犯错的弟子在此求路无门,苦苦奋战却冲不破那道阻隔着自由的阵法。
尽管这地方绝对不小,但是供己多数还要靠门中的弟子,毕竟阵法笼罩下的绝大多数地方远比想象中要凶险的多。
当初的两气道宗空了之后,哪还会有人来管此方罪徒,在阵法的无情压制之下,最强的人也只能被压制在灵武,况且阵法也阻隔了绝大部分的灵力,无论你曾经在外多强,但入了此间,也要重新化凡。
在人类求生本能的驱使之下,所有的罪徒已经完全抛弃了所有的人『性』。
消耗完此间最后的辟谷丹后,便是原本的天人没有了灵力的补给也会饿,也会虚弱,而要活着便需要补给,需要吃食。
原本葱郁的树木不在了,原本四处猎食的动物不在了,原本还能苦思忏悔的罪人们不再了。
这与世隔绝的一方天地,便如同那南疆炼蛊的坛子一般,留下的只会是那最强的,只会是那最毒最狠的。
那些个血『色』的身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正如金光叟预料的一般,只是些熬过了岁月的野兽罢了。
那血红的目光之内只有掠夺与杀戮。
第一道身影强悍的飞跃起,直接朝着金阳扑面而来,在阵法的压制之下,金阳的术法却一再缩减。
原本宛若实质一般能洞穿钢铁的金光,如今只是烧灼了来袭人影的血『色』肉身。
一声惨叫,来袭的人影重重的落在了路上,竟然一动不动,便是金阳缓步上前查看的功夫,金光叟手中的木丈极速而出,直接砸碎了那血『色』身影的脑袋。
血『色』身影只是一阵无规律的抽动才算是死透。这东西看似毫无神志尽让会装死。
金光叟随意的拔出木杖,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影,却是一阵皱眉。
血『色』身影还算是人形,只是皮肤早已不再,『裸』漏在外的是血『色』中带着斑白的肌肉组织,双手与双脚之上是锋锐的指甲,只是其上漆黑一片,若是被其抓上一下,必定不会好受。
金光叟面『色』不变的翻动着地上的尸首,望向山头的目光之内却多了些东西,此行怕是危难重重了。
转目看向金阳道“是血奴,门中的典籍记载过,是当初咱们一气宗在鼎盛之时曾覆灭过的血神教余孽。”
金阳皱眉,因为这东西自己同样在典籍中见过,但却不曾见过实物,一时之间也不好判断。
血神教同样传承悠远,甚至比一气宗还要悠远,可以直接追溯到大荒之年,但其教派的手段颇受外人异议,所以也没落下过什么好名声。
但血神教向来神秘,而且手段多不为外人所知,但就是大荒之年,传闻在对天外来人动手的时候,却异常灿烂的绽放了,倾尽宗门之力,那道血『色』的影子也留下了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自那之后血神教也没落了,根本原因就是传承不再全了,而且那些个心术不正之辈,更是将宗门搞得乌烟瘴气,在江湖之上留下了累累血债,当初巧逢一气道宗鼎盛之时,纠结众世家与宗派,一怒之下,将曾经的血神教屠戮殆尽。
金光叟轻轻的摇了摇头,如今看来,真正剿灭血神教的或许是两气道宗才是,只是不知两气道宗的覆灭是否能同血神教扯上关系。
既然有血奴这玩意,那此间必定藏有血神教的余孽无疑。
金光叟将手中的木杖随意的在身侧的树干上抹了抹,重新向前走去,只是此次却是将金阳掩在了身后。
山径悠长,随着金阳与金光叟的走近,空气中的弥漫的血气已经开始愈发的旺盛,甚至已经有了一丝甜甜的味道,闻着让二人颇为不适。
金光叟的双目豪光绽放,让人不敢直视,四周一道道血红的目光只敢绕着山道窥伺,却无有再去试探者。
血奴曾经可能算是人类,但化身血奴之后也就不再是人了,只是被控制了欲望的野兽罢了。
小径的尽头是一方孤高的山崖,而其上同样有着一道血『色』的身影,其身后是呼啸的狂风,探眼山崖之下却是无底深渊。
有时候其也曾想过,苦熬这无数的岁月莫不如在此一跃而下来的痛快,血奴自己扔下去了好几个,可却从没有能回来的,自是不能给自己一个想要的结果。
便是山道之上金光叟打死血奴的时刻。
那道血『色』的身影才转过了身子,轻轻的『舔』了『舔』殷红的嘴角,张狂而病态的大声笑着。
朝着漆黑的天空高声呼喊道“老天,你待我不薄啊,是看我可怜么?总算是给我带来了些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