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日子虽然琐碎却甜蜜。


    他舞剑，她抚琴；他画画，她研墨……


    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在说——少爷与少夫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日，他执着她的手画画，画得是她一袭白衣为他歌舞的那一幕。他在空白处写下那么几句：


    “有佳人兮歌声婉转，如百灵兮入人心间。衣胜雪兮舞姿翩跹，余心慕兮汝可垂怜？”


    她轻笑出声，斜睨了他一眼，想了想，在旁边写道：


    “有公子兮貌胜潘安，名京城兮惊才绝艳。一见君兮不知何年，愿君怜兮白首相伴。”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为他，她甘愿背弃一切，只求生生世世共白头。


    只是，世事难料，年底的时候，她被诊出有孕，可还没高兴几天，一封圣旨，他被封为“平西大将军”，择日出征！


    南珠国与西凉国的边境，这段日子一直冲突不断，战争一触即发。


    皇命不可违，他与她依依惜别：“阿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乖乖等我回来……”


    她咬着唇点头，却不敢说话，她怕她一开口眼泪就会落下来。


    “有什么事情就和爹娘说，别自己扛着，好吗？”


    继续点头，手攥着他的衣袖，不愿松开。


    可离别，终究会到来。


    韩晨狠下心，从她的手中抽回了衣袖，快速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转身上马离去。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落下来，她泪眼朦胧看着他远去，若不是顾及到孩子，她定会死缠烂打随夫出征。


    谁都没想到，这一别即永诀。


    孩子还没满月，曼陀罗华仙子就被九重天掌刑神君派来的仙君捉了回去。


    “曼陀罗华，你身为仙子，罔顾天规律例，因一己之私夺取凡人身体、囚禁凡人神魂，强行改变凡人命数，你可知罪？”


    “小仙知罪。”生生世世共白头终究是她的痴妄。


    “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一念成痴，执念太深。”


    “如今错已铸成，你说该如何罚你？”


    “小仙为赎罪愿永堕忘川，求天君、帝君成全！”


    冥府永夜，花草难生，彼岸花是黄泉路上唯一的花和风景。


    墨莲帝君斜倚在专座上，眼睛闭着，淡淡开口：“你的愿望永不会实现，如此，你还是想去冥府？”


    “是！求帝君成全！”


    自毁仙身，神魂被封入彼岸花中，从此她不再是九重天上的曼陀罗华，而是冥府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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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君？”青莲端着酒杯愣了一下，“是谁？”


    曼珠诧异，正要开口，却被冥主用眼神制止。他轻描淡写道：“这个不重要。”


    青莲蹙眉，虽心有疑惑，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作罢。


    “韩晨他们后来如何了？”


    “他们以后如何了，我不知道。”曼珠苦笑，“我自请来此，只是为了能再见他一面。可过了这么多年，那么多亡魂来来去去，却独独不见他！”


    冥主放下手中酒杯，轻叹一声：“他来来回回轮回不知多少次，只是你看不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