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楚瑾站起来，把温宁拉到身后护着，一脸正色道，“我不会欺负她的。”


    温海不以为然：“好话谁不会说？人心易变啊……”


    温宁探出头来欲言又止。


    温海看了她一眼，最终无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温海转身走向房门，温宁小声开了口：“你说‘人心易变’，我求你快点‘变’，可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变’？你守着那个幻影真打算就那么过一辈子吗？”


    温海脚步一顿，温宁不由自主地抓住楚瑾的衣袖，楚瑾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会‘变’的，迟早会‘变’的。只是我还需要时间……”温海说完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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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春去秋来又入冬。


    忽有一日，大雪纷飞，温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兴奋地冲到了院子里，才刚站定，隔壁院子里就传来了熟悉的歌声。


    她惊讶转头，透过铁栅栏的缝隙，她看到隔壁院子里，有一名看着十七八岁的少女，披着厚厚的白狐裘，眉目如画，青丝飞扬。


    歌声渺渺，舞姿翩迁。


    “一片二片三四片，相思心中现，雪融于指尖，青丝如同牵丝线，喜怒哀乐为君演。演一场风花雪月，演一出生死离别，离别是为再相见，唇角梨涡陷。


    雪中为君歌一曲，君可知我意，相思无穷极，待到曲终送君去，天涯茫茫无归期。歌不尽爱恨情愁，望不断来路归途，暗香浮动雪消融，终是泪朦胧。”


    曾经也有一个人，在那年的校庆晚会上，雪衣乌发，一曲惊人，一舞倾城。


    她的大哥更是把那个人放到了心里，珍之重之，虽然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红颜薄命，上天终究将“误入凡尘的仙子”召了回去。她去时，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清澈无波。


    她曾说：“宁宁，你既然喜欢他，就勇敢一些去告诉他。人生苦短，若是错过了，说不定就是一生遗憾。”


    她还说：“我是个‘注孤生’的命，可能月老把我给忘了，我身上的红线没有尽头……”


    她说……


    她还说……


    她说了许多许多……


    她们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死党。她们在一起九年。她几乎知道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包括她的“暗恋”。


    画师其实是阿雅的梦想。


    温宁泪眼朦胧地看着隔壁院子，这首《雪中曲》是阿雅谱的曲子，她写的词，舞蹈动作也是她们二人绞尽脑汁编的。


    原本打算过几天公开发布，可是校庆晚会后第三天阿雅就病倒了。突如其来的一场重病，让她缠绵病榻，拖了半年，最终因为并发症身死。《雪中曲》便被温宁束之高阁，再不敢去碰触。


    歌停，舞止。


    少女忽然旋身，缓缓对着走廊方向伸出纤白素手，雪花纷纷扬扬落于她眉间发梢。她唇角是明媚如春花的笑，樱唇开开合合：“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