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铭跟在克莱尔的身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
克莱尔只是带着他朝一个方向一直走而已,可他们并没有像一开始一样回到原地。
这让他有些抓狂,他对克莱尔抱怨说,这哪是什么迷阵啊,根本就是他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
克莱尔有些哭笑不得,他告诉程羽铭,其实并不是,这是一座非常复杂的古代魔法,每一棵树都是一个节点,如果你从节点错误的方向穿了出去,就会回到原点。
他们一路上又看到了不少恐怖的生物,每一只都如同之前那头狼一样,浑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爪子和牙齿无比锋利,然后就有一些奇怪的器官,比如复数的头和爪子,或者很多的眼睛,看上去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到底是什么啊?”程羽铭小声地问着。
“魔兽。”克莱尔淡淡看了周围匍匐原地休息的生物们一眼,“它们曾经也是这片世界的生物之一,更多的作为古代人族猎杀或者捕捉的对象,在那时候,任何一个部落如果拥有一头强大的魔兽,都可以成为附近地域的大族,所以魔兽在当时也被称作守护兽或者图腾。”
“后来呢?”
“灭绝了。”
程羽铭一愣,一个物种的灭绝应该说的如此平淡吗?况且这些生物强大的可怕,真怀疑人类到底是在进步还是退步啊,估计现在谁碰上这些怪物都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更别提去捕杀了。
“没什么可奇怪的,这就是世界的法则,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人类能繁衍至今只是因为他们足够弱小,没有人会注意蝼蚁的多少罢了。”
程羽铭暗地里噘着嘴,他也是个人类好不好,这话怎么听怎么怪,但是有一点他并不同意,现代人类知识将自身强大这目标放到了群体方面,比起身体的强大,他们更愿意通过科技的手段来弥补自身的缺陷和不足。
“那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魔兽?”
“我说过了,这里并不是我们原来所在的世界,你甚至可以理解为我们根本就不在地球上,时间和空间完全是不同步的。”克莱尔说,“这里就是那座石门背后的世界,那可能并不是一道门户,而是一层封印。”
“封印?封印谁的?”
“第四灵灾,妖异王·科达布姆拉。”克莱尔轻声说出了这个有些拗口的名字。
程羽铭大吃一惊,他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是被记录在魔术协会历史典籍,供后人警示的恶魔,那是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奇异生物,他们拥有者人类难以抵抗的力量,它们肆无忌惮地对人类进行了屠杀,在史书上被称为“灵灾”,代表着毁灭一代文明的灾难。
人类难得幸免遇难,得以重新繁衍。
“可书上说,灵灾已经被打倒了!”
“书上又不都是真话。”克莱尔望着他,“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程羽铭哑口无言。
“记得我和你说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吗?灵灾的事,可能不能相信人类的一面之词,况且,那只怪物称人类为邪恶的欺骗者,它们是自诩高贵的物种,不会以这种无聊的小把戏来欺骗我。”
又是一口一个人类,程羽铭虽然听得很不爽,但是很明显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思考。
人类真的是正义的英雄,战胜灾难的胜利者吗?
克莱尔是恶魔,那是一个被同样冠以邪恶的生物总称,魔术协会的教义就是消灭世界上所有的恶魔,因为他们相信恶魔会给人类带来灾难和不幸,可是没有任何明确的事实记录了恶魔究竟是如何残暴嗜血,屠杀人类,甚至干出什么坏事来,一切都只像是恐怖故事一样。
可他知道克莱尔绝对没有那么邪恶,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原来昂斯闭口不提的竟然是“灵灾”,那是个被诅咒的名字,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禁忌,没有人愿意去触及。
或许更多的年轻人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祖先还经历过这样的劫难,毕竟程羽铭也是偶然翻阅到这本深藏在家族图书室深处的典籍。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他们说话指挥惊扰到周围沉睡的魔兽,这些家伙们可没有现代社会野兽那样温驯,各个都是残忍的捕食者,而在它们严重,他和克莱尔刚好是两个合适的猎物。
猛地,似乎穿越了什么透明的屏障,周围的景物突然瞬息万变,他们出现在了一座山崖上,面前的是一望无际波涛澎湃的大海,背后是漆黑深邃阴森恐怖的森林。
“我们这就,出来了?”程羽铭显然还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之前可没少在这片森林里吃尽苦头。
“出来了。”克莱尔回应着,暗金色的眼睛仔细打量周围,这是一片真正的天地,和之前的幻界截然不同,幻界只是一种介于真实与虚幻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在现实世界实际拥有的东西上,相当于一片虚拟的空间,有着独立的法则。
而这片世界,是完完全全真实存在的,它的一切都遵循着正常世界的规律运作着,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并不处于同样的空间中。
“其他人呢?”
“森林的出路可能不止一条。”克莱尔摸着下巴,“我们继续走吧,既然这里有路,那就必将会通往一个地方。”
程羽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自认为自己的预感非常精准,甚至超越女人对男人所谓的第六感,因为他每次快要倒霉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
这条土路充满了诡异,仿佛有一层迷雾笼罩着,无法知道通向何方。
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要么跳海,要么返回森林,显然都要比走在路上要离谱多了。
他感觉他们越走越靠下了,可能是因为从山崖走到了平原上,逐渐视野愈加开阔起来,笼罩在眼前的白雾散去,露出天上皎洁的圆月,诡异的是,如此晴朗的夜空竟然看不到一颗星辰,月亮孤零零地挂在那里显得无比寂寥。
突然,克莱尔停了下来。
“怎么了?”程羽铭问。
克莱尔没有作声,纤细的手指指向远方的海面。
程羽铭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发出了惊呼。
本该平坦无比的海面上,坐落着一座无比恢弘的宫殿,透着奢华和伟大,如同古代埃及法老陵墓的金字塔,庄严肃穆。
它仿佛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如果不去自己辨别根本无法发现,而道路的尽头,就是那里。
“我们……要过去?”
“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毕竟我们无法回头。”
程羽铭回头望去,汗毛瞬间战栗起来,身后的不远处就是那片阴郁的森林,他们明明已经走了很久,可森林如同鬼魂般跟随在他们后面,根本没有所谓的路,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就是道路的尽头。
“走吧,看样子这里的主人希望我们到那里去。”克莱尔微微一笑,似乎在感叹这位“主人”的有趣。
程羽铭点了点头,默默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