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不韦骑着另一匹马，“你看，这就是他们的城市。”


    所谓的“城市”不过只是一堆茅草棚子的集合体，在茅草棚子的中央，空出来了一个小型的“广场”，稀稀拉拉的人们在那里摆着东西，互相交换——是的，连钱都没有。伊鲁卡四人牵着马路过的时候，吸引了众多的目光。还没逛多久，就有人从旁边吵吵嚷嚷地跑了过来。


    “是马！真的是马！”那个人大声喊着，“老爷快来看啊，真的是马啊。”


    “马有什么奇怪的？”伊鲁卡一脸懵逼，但不韦和燕丹却很习以为常：“他们这些野蛮人，很少能得到家养的骑乘马。”


    那个“老爷”也只是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人，他来到伊鲁卡一行人的身前，对他们行了礼，开口问道：“这几位贵客是从北方来的吧？”


    天子：“是的，请问您是？”


    “噢，抱歉抱歉，我们这里的人很少见到北方人，所以一时激动，有些无礼。”这人解释道，“敝人奈良飞鸟，家里是养鹿的，平时放牧时，需要骑乘马匹。但我们这里没有人饲养这种牲畜，所以很难得到，特别是最近，家里唯一的马也老死过去，所以我这家人见到了马，才格外得激动。”


    奈良飞鸟？奈良？伊鲁卡盯着这个中年人看了好一会，这是奈良家的祖先吗？


    天子答道：“奈良飞鸟大人，有礼有礼了。我们确实是从北方来的，这几位是我同行的伙伴。看得出来，奈良大人家里很需要马匹啊。”


    奈良飞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确实如此，额......本想找贵客买上一匹的，只是，我来时看到你们四人，只能骑乘两匹马，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了。”


    那你不还是开口了？伊鲁卡在内心吐槽道，你个老家伙，既然说出口了，肯定是想试一试了。


    果然，天子也有点犹豫。初来乍到，想找个地方落脚，能结交一位当地人自然是很好。但是，如果是花点钱什么的，都无所谓，但他一开口就要买一匹马......如果在北方其他国家，他直接就送给他了，但这种地方，卖一匹就少一匹啊。


    奈良飞鸟自然懂他的犹豫，故意给了一个台阶：“几位贵客既是从北方而来，在此地想必也没有落脚之处，我看不如，先去我那边坐坐？”


    “好！”天子一口答应了。


    四人跟随奈良飞鸟和他的仆人出了“城”，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座小山谷上面。在这里，七八个木头房子简单地建在一起，应该是奈良飞鸟的家。


    “我们这里没有人会制造土砖，”奈良飞鸟把四人请了进去，解释着，“所以最好的房屋，也只是木头建成。”


    “哪里哪里，虽然是木头建成，可是造型也很别致啊。”天子寒暄着。


    伊鲁卡跟在最后面走了进去，从一走进山谷的时候，他就感觉，这里的自然灵气非常浓郁。众人在房子里喝了会茶，茶很难喝，但天子等人依旧赞不绝口，一副真心诚意的样子，让伊鲁卡自叹不如。他只喝了一口，便放下茶碗，跟众人说自己出去走走。奈良飞鸟以为他只是个小喽啰，也只是应和了一声，继续跟天子他们三个扯着各种犊子。


    伊鲁卡出门之后，径直走下了山谷之中，他们家的仆人也没有管他，任由他下去。伊鲁卡沿着陡峭的山道，慢慢地走了下去，越往下，越觉得自然灵气更浓郁。


    “我的妈呀，在这里待个半年的，说不定就能用上仙术了。”伊鲁卡大口大口地吸着自然灵气，丝毫不顾奈良家养的鹿围了过来。


    等他发现的时候，身边已经围满了鹿，他警觉地看了一眼：“你们要干嘛？”


    然而鹿并不会说话，其中一只胆子大的，继续朝前走了两步，然后朝着伊鲁卡低了低头，像是在鞠躬。


    “怎么了？”伊鲁卡真以为这鹿有多客气，可没想到，这只鹿鞠了躬之后，就用角撞了过来。


    “妈呀，怎么鹿都要来打人？”伊鲁卡赶紧闪过，可是，另外的鹿也渐渐地包围了他，开始朝着他鞠躬。


    “别，别逼我动手。”伊鲁卡知道鹿的战斗力不低，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唯一的问题是，打死打伤了鹿，怎么跟那个奈良飞鸟交代。


    可是鹿群依旧不依不饶，继续冲着伊鲁卡撞着，伊鲁卡撒腿就跑，一人和一群鹿在山谷里来来回回地转圈圈，直到奈良飞鸟本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肯定是没有给他们吃的。”奈良飞鸟掏出一叠饼，分给伊鲁卡一半，然后掰开手中的饼，伸向了其中一只鹿。这只鹿看到饼之后，立即停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咬住吃了起来。


    伊鲁卡也开始喂起鹿来，天子不韦和燕丹也走了下来，一人拿着几块饼：“不要着急嘛，我们来了肯定也是会来看鹿的。对了，天子已经答应了，用两只鹿换我们的一匹马。”


    伊鲁卡：“什么？这就达成交易了？”


    “对啊，”不韦说，“我告诉你，他们家的鹿在这一代可是硬通货，要不是他们急缺马，根本不会一下子换两只。他们每年产的鹿茸，都是进贡给国主的。”


    燕丹一边喂鹿一边说：“这些鹿似乎比我见过的其他鹿，都要更活跃。”


    不韦：“那是当然，这里是蛮荒之地嘛，所以动物们都没怎么脱离本性。”


    燕丹：“不，不是那种野性的活跃，说不出来，感觉更聪明一些。”


    伊鲁卡自然知道，这是在这里长期吸收自然灵气的结果，但他没有说。他瞧瞧地观察着，天子应该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他早就把手上的饼一整个塞进了一只鹿的嘴里，然后闭着眼睛感受着这里浓郁的自然灵气。


    热情的奈良飞鸟硬是要留他们过夜，天子当然满口答应。到半夜的时候，伊鲁卡趁着大伙熟睡时，悄悄地起身，跑下了山谷，却发现天子早就坐在了那里。


    “哟，这么巧，你也来感悟自然灵气啊。”伊鲁卡嬉皮笑脸地打了个招呼。


    “嘘......”天子说，“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像有了一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