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学院有菩提世界树演化大日照耀，粉碎进犯的阵法杀招，空中是西门悦肆无忌惮的杀戮，如丧人性的恶魔。


    起初他曾放言，长煌国谁敢踏进青龙城一步，皆全部屠杀，这狂言很多人嗤之以鼻，今儿全然目瞪口呆。


    那一口诡异黑洞不断吞噬生命，越发壮大，每一个人，每一点力量，都能被它转化为能量，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才一会儿功夫，十座战阵已全部被吞噬，意味着千万大军已化为黑洞的能量，这数字一听着实令人捶胸顿足。


    苍穹下，唯独剩下顷刻白发的老元帅，如同痴傻老人般跪在虚空中，十杆大旗已尽数破碎，坠落虚空，如同他的心一样，沉入无底深渊之中。


    长煌大军完了！


    “这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啊！非蝼蚁啊！”有心存善良的人难以接受，西门悦的冷酷已达到一个崭新的境界。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今日埋下血海深仇，来日不死不休。这血，这仇，这恨，这世间无物可解。


    唯有杀戮，死了是最好的结束。


    西门悦望了一眼满头白发的秦川，略微叹气道：“秦川，自我了结吧！”


    秦川似听不到这一句话，依旧沉默地朝着东方跪下，有心人一看，乃是朝着长煌国的方向，莫非实在忏悔吗？


    只听闻秦川自语，又像是再告别这世间的最后遗言般，所有人聆听听闻。


    “年轻时我有一个梦想，有一天要成为你一名合格的军人，测试时发现我天生缺少一块头骨，被无情刷下来。”


    “缺的这一块头骨，后来有人告诉我，那是一块忠诚之骨，没了它永远也参不了军，让我死了这条心。”


    “那时家里穷，拿不出钱来进宗门修炼，我想这一辈子参军梦就这么搁置了。从长煌国回来，实在没有盘缠了，路过一个村子时讨要一碗水喝，很多人认为我是乞丐，非常厌恶地扫开。”


    “那时我在想，这世间难道一个人好心人都没有吗？为什么人人要冷漠对我，仅此要一碗水喝而已，为什么都看得那么重？那么厌恶我？就因为我穿得衣裳褴褛像乞丐吗？就认定无疑？”


    “我不相信世人就没有好心人，一路乞讨下去，直到遇到一个老奶奶，她不仅给我一碗水水喝，还拉我到她家里煮饭给我食用，那时我很感激。”


    “世人终究好人有的是，只不过少一些罢了！感动之余我想留下来给老人当儿子，给无儿无女的老人养老送终，她那时问我有什么梦想吗？”


    “我将从军梦告诉了老人，没想到老人将我扫地出门，什么话也没有说。后来我才想清楚，是老人让我别居安思危，不要因小爱而失去了心中梦想。”


    “真正大爱是为了国家去战，为了国家荣誉，甚至可抛头洒血，区区一点儿挫折就自暴自弃，怎能成大事？”


    “我想通之后，到处拜访名仕，寻求出路。万事起步维艰，那时体会最深的，单单一个名仕我整整发出请帖一千零一次，最后一次因诚心打动了他。”


    “也就是因为他，我才得以被举荐，光荣成为了长煌国的一名普通士兵。刚刚开始时，我什么都不懂，一开战只知道拼命地往前冲，老兵告诉我，这是纯粹的短命鬼，可我不管这些。”


    “既然身为军人，当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将生死置之度外，也就是凭借这一股冲劲，那会儿我杀人数不胜数，甚至修为比我高的，不曾是我的对手。”


    “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我总结了几点，一是我悍不畏死。二是总结经验教训。三是爱兵如子。四是谨慎小心。五是不断学习，充实自己。”


    “自被封为战神之后，为了这一个名声，我更加勤奋了，一旦有时间就勤奋修炼，一刻都不敢耽误，我的修为并不高，以愚钝资质修炼到九宫三变，想必都令很多人感到惊讶。”


    “的确如此，就连我手下的副将修为都比我高，但幸得国主赏识，提升为大元帅，我心里是惶恐不安，生怕才华不能匹配该职位，有失国主期望。”


    “后来一次次证明，我未有一次让国主失望过，若说有也就是这一次了，也就是我人生里的最后一次。刚开始。我认为趁虚而入是绝佳的办法。”


    “唉！真的没想想到，遇到西门悦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神秘莫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这一次也认栽了。”


    “古人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作为一代战神的我惶恐不安，深知早有一天命运将被另一个人改写。”


    “这并非空穴来风，有一次游离在大街上，有一个算命先生一把拉住我，说我命运将被一个人终止，那个人是万古唯一的存在，说唯一条路可避免。”


    “当时嗤之以鼻，命运是什么东西？我的命运当有我作主，必须掌控在我的手中，就如同三军命运掌控在我手里一样，甚至整个国度大半人的命运一样。”


    “老先生留下一句话给我，要想求命并非不可能，从此退出军旅，隐居山林云水间，做一个闲云野鹤的隐士，被我一口回绝，甚至一巴掌回他。”


    “直到今日我才恍然大悟，那一个万古唯一是眼前的西门悦，所以这一场我不是败给了西门悦，而是败给了命运，但命运是什么，还是想问！”


    “即使问了，也没人回答出来，毕竟命运这玩意儿，没人说得清楚，就如西门悦一样，他都不知是什么。”


    “人生嘛！活着熟视无睹，当一切发生了才恍然要弥补，可惜一切都晚了。今日死在西门悦手下，我无怨无悔，更不会去恨他，只恨自己。”


    “人生谁不会去死？不过分个先来后到罢了。既然我无法见证此后世间万般精彩，那请我的仇人代替我去吧！”


    “能埋骨在这里，也是我和长煌大军的荣耀，毕竟我们手上血债累累，总有一天都和曾经死去的人齐聚一堂，聊聊他们死之后，我们都干些什么。”


    “死，又有什么好怕的。相反的，世人怕我死去，可我一点儿都不会畏惧，甚至隐隐有些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因为我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战场上，无非就是那点事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一切看开了，也就不会畏惧死亡，相反的是一种解脱，因为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这世道就如西门悦说的那样，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简单而言，成王败寇，今没什么好说了，该说的已全部道出，希望我在临死之前，能给三军立一个墓碑，相信西门悦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