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空气之中,再度响起老鬼的声音,“纵然我老鬼逆天改命失败,但并非没有一点儿的效果。”
“什么效果?”西门悦笑吟吟,问道:“如今这半死不活的鬼模样吗?”
“小友,你错了。”老鬼斩钉截铁说道,旋即辩解:“我老鬼这是潜伏寻找时机,你应该都知道,天地间的很多存在于今古苏醒了,这是为何?”
“为何?”西门悦懒得想,直接问道,有时用别人的脑子替自己解决问题,不失为一件好事,这跟他那慵懒的性格有关,有时都懒得动脑子。
“求命!”老鬼苦笑,旋即娓娓道来,“为了求命,有的人耗尽千百万年依旧无果,故而将自身埋葬起来,等待最佳时机,而今古乃是最佳的时机。”
“哪里看出是最佳时机?”西门悦再问道,求命他倒是知晓一些,但并不多,上古末代忙于打打杀杀,无暇探索命运,对于命运一道知道也不多。
老鬼像是平复心境,良久后沉吟道:“命运长河露出一丝踪迹了。”
“命运长河?!”西门悦神色忽然凝重起来,命运长河是所有人的命运之线汇聚之地,若被他人掌控,那么命运则紧紧握在他人手里,岂不是任人宰割。
古往今来,谁都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当然也不排除心怀不轨之人,企图掌控他人命运之线,用于操纵众生为己谋利,哪一个时代都不乏这类人。
“你并非一无所知。”老鬼似察觉到西门悦的表情变化,轻笑道:“不想自己命运之线掌控在他人手中,唯有求命。”
“如何求命?”西门悦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鬼反问一句,旋即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说,天选者是求命这条道上的重中之重。”
“不仅如此吧!”西门悦皱眉,真如老鬼所言,那么他这一个棋子的份量可不轻,但拉仇恨也非常之大。
老鬼物说道:“正道有天选者,魔道有天魔者。”
“这就是你所言的对立吧!”西门悦总算明白了一件事,说:“老鬼,本公子猜得没错的话,你就是天魔者吧!”
“哈哈哈……”老鬼忽而大笑,“正是,所以说我们阵营不同,是对立的。”
西门悦并未慌乱,笑道:“这么说来,你这个天魔着想要杀我不成?”
老鬼道:“非也,我老鬼苏醒不久,哪有余力去杀你。”
西门悦当然不会相信,一个存在比自己还要久的鬼物没有手段,恐怕不出手的原因有很多,一时间猜不出来。
“那你出来,不会是为了和我聊天消遣时间的吧!”西门悦调侃道。
老鬼说道:“从你身上,我感受到了一丝魔息。”
这一句话,委实让西门悦震惊不少,遂查探自身情况,没有发现任何一丝魔息,自己的身体岂能不清楚?
“老鬼,你此言可信度不高。”
诚然,西门悦并未相信老鬼的话。
老鬼认真道:“那一丝魔息潜伏在你的灵魂深处,你根本无法察觉,正好我是特殊的天魔者,可以感应出来。”
“那后果呢?”西门悦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直接问道。
老鬼不急不慢地说道:“正道是不会容下一个有魔息的人顶着天选者之名,一旦被发觉,你处境极为危险。”
“哈哈——”这一趟轮到西门悦笑了,不以为然地说道:“整了老大半天,你这个老鬼物原来是充当说客。”
老鬼没有否认,“可以这么说,于你而言并非坏事,相反的是一桩天大的好事。站对阵营,幸免于夭折,事成之后还能分到一杯羹,何乐而不为?”
“什么天选者、天魔者,我没有任何兴趣。”西门悦摇了摇头,说道:“纵然你们杀个你死我活,关我何事?”
老鬼笑道:“小友,这事可由不得你,正道不想看到你入魔道一方,魔道一方不想看到你站正道一面,就算你中立,谁能保证不会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本公子必须要站队咯!”西门悦接话道,随之笑问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老鬼嬉笑道:“不成气候的天妖者,还有半死不活的天鬼者等等,都是不成气候的一道,能管什么用。”
西门悦道:“我向来习惯了不被束缚,你们爱咋咋的,但是有一点别将我卷进去,不然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老鬼沉吟道:“天下大势所趋,恐怕谁都无法置身度外,除非你是凡人或是弱者,愿意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
“况且,你前世的敌人大多是正道人士,你如今重生而来,你以为能逃得过他们的推演吗?邪魅大帝,早一点入伙了,以后得到的好处自然丰厚。”
西门悦并未意外,“你连我前世都知晓,看来苦下了一番功夫啊!”
老鬼笑道:“多了解一些,总是没什么坏处,今,刚好派上用场了吧。”
“老鬼,他们几人呢!”西门悦转移话题问道,不想继续扯命运一道,况且他没有多大兴趣,古今多少人都在求命这条道路上前仆后继,他没有认为自身有多么优秀,能与千古风流人物媲美。
“不知道。”老鬼头淡淡回道,继续扳回原来正题,“小友,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古唯有这一次倾尽全力的机会,错过了将死无葬身之地。”
西门悦说道:“老鬼,不可否认你说的大半都有道理,但是两边我都不会参与,更不会搅和,随便你们怎么玩,我自过着我的小日子。”
“我倒是好奇你的来历和目的,纵然是天魔者也罢,怎么这般急着呢!要知道过早出来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而你似乎甘做第一个出来的那一个人。”
“为何?莫非藏有什么阴谋不成?”
“小友,你的假设不无道理,大家都选择观望,总得有人站出来吧,要不都僵持着对谁都没有好处,能参与此事的都是非一般的势力和强者,那就较量下,看谁能笑到最后。”
“老鬼,你这是要挑起正魔大战啊!难道就不怕让那些天妖者、天鬼者坐收渔翁之利吗?到时候给别人做嫁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旦两方阵营对碰,你认为会留下那些观望者吗?到时定先清理这些小鱼小虾,免得坐收渔利。”
“这么说来,本公子若持观望态度,岂不是被划分为小鱼小虾了。”
“不错,所以今儿我老鬼苦口婆心地劝导,不仅为你自身命运着想,也给你添加了一份保障,更是为魔道阵营添砖加瓦,此一石三鸟的大利你拒绝?”
西门悦闻言,一摊手道:“没有心情跟你们折腾来折腾去的,太累了。”
“谁的命运,还不是折腾来折腾去的,人生就这么一回,若不折腾几下,如同平静湖水,这有什么意义。”老鬼回了一句,接着缓缓地说道:“看来,你是不听劝告了。”
“正是如此。”西门悦如实道,根本未将老鬼的话放在心上。
卒然,老鬼威胁道:“不妨告诉你,今不做出选择,恐难走出小庙。”
“软的不行,打算用硬的来?”西门悦哑然失笑,神情依旧云淡风轻,忽冷声道:“既然了解我的过去,就应该知道我的脾性,别以身试险。”
此言,正是威胁。
“动手?”老鬼失笑,“这里乃是一座阵法,二十万年前就专程为你而设,本来推演上古年少时你应该中招,没有你却奇异躲过一劫,而今正好用上。”
“二十万年前为我而设?”西门悦神情大震,若老鬼所言不虚,未免太可怕了,二十万年前他还出生之时,已被推演出,并设局经过十万余年的等待。
上古侥幸躲过一劫。
西门悦想起了一个事情,年少时第一次认识老道士乃是刚出青龙地界,听闻老鬼庙的神奇,正准备前往一观,刚好被老道士连坑带骗去离原国,并以一本功法为代价,此生不得踏进老鬼庙。
当时,觉得充满种种神秘之处,碍于已答应老道士的条件,从此并未踏进老鬼庙,后来经过南红袖一事,辗转去了中洲,也渐渐忘了老鬼庙之事。
如果今儿老鬼不提设局一事,西门悦压根儿就没有想起来,看来老道士当时是救了自己一命,从侧面而言,正好印证了老鬼所言八九层是真的。
究竟是谁,费尽苦心提前十万余年,以设局想要谋害自己。
西门悦毫无头绪,更没想到自己还未出生,已被人盯上了,这一份推演能力未免太惊世骇俗,惊天动地。
从老鬼言语之中,西门悦判断并未是他,设局而是另有其人,一个非常可怕的存在,遂问道:“谁设的局?”
“想知道吗?”老鬼问道,随即沉吟:“只要答应弃暗投明,只要你问的,我老鬼凡所知的尽言之,这一点以我老鬼人格担保,你大可放心。”
不得不说,老鬼开出的条件极为诱人,他一个不知是何时代的人,掌控万古诸多秘密,对于西门悦而言无疑是有极大的帮助,至少能做好提前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西门悦轻吟一句,轻笑道:“老鬼,你选择说或不说,本公子不会再问第二次了。”
“你这个委实没趣。”老鬼像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不做出选择,那么接下来就祝你好运,希望能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