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炸响了整个虚空，西门悦察觉眼前景象一换，定睛一看时，乃是一片灰蒙蒙的朦胧世界，可实力极差，在这里没有感觉到时间，没有生命气息，唯有感觉到死寂的空间。


    连一丝别物西门悦都没感觉到，纵然前世经历丰富，闯荡过许多凶险之地，听闻过诸多不为人知的传说，也找不到这样相似匹配的空间。


    在这里，给人一种无边的绝望，一种遗世的孤独，说白了，就是囚禁在虚空之中，让人孤独而失去自由。


    “这手段……”西门悦沉吟道，整个人的神色已失去了往日的惬意，换上了凝重之情，原因很简单，他的确感觉到压力，从未有过的压力，这种压力让人生出极其的无力感，恍若被世界遗弃。


    好比一个人活在一个世界中，什么都没有，那种被无边孤独笼罩下，人的精神很快就崩溃，继而以死亡告终。


    唯有一点儿算是安慰，修为和法力都没有被封印一丝，但天地气运在这里一丁儿都没有，就像无源之水般，没有活源补充，用一点儿就少一点儿。


    在这里，即便没有强敌来犯，自身法力也要一点点儿被耗尽，最终而亡。


    平常人单单御空飞行则耗费巨额的命魂之力，更别说没有天地气运情况下，自身饥饿感会袭来，不被消耗而亡，也被活活饿死，再加上恐惧笼罩下的压力，无疑是加速了死亡的步伐。


    若放眼望去，灰蒙蒙的空间，根本找不到边儿，就连神识扫荡下，不过万丈，西门悦不得不佩服布局者手段之恐怖，似阵法又不像阵法，像一方世界。


    具备能力创造一方世界，提前十万年设局只为了杀自己，让西门悦很是郁闷，人还未生出来，已提前得罪大能者，这理儿去哪里说去，这是极为不公平，但这世道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如今安静的灰色空间，让西门悦静下心来重新思考了人生，自己究竟有何特殊之处，让大能者提前布局抹杀。


    想了一圈儿，要说杀谁谁的后人，这个的确有，数不胜数，总不能连大能者提前推演出十万余年后杀他子孙吧，貌似是天方夜谭，站不住理儿。


    冥冥之中，像是躲不开的命运劫难一般，上古逃过一劫，于今古再次被困落难，犹如命运早已安排此劫般，无论怎么都躲不过，这难道就是命运？


    西门悦本喜怒无常，但大多时候是看得开，可也经不住莫名其妙的三番五次前来抹杀自己，上一次在长煌国虚空深处被百万雷电审判时，已察觉出有一只黑暗之手，欲要剥离自身力量。


    若非最后融合了五百万雷电，成就雷电之源造化，恐怕一命归西。面对一次次的挑衅，西门悦怎能视而不见，本想过着平凡的小日子，如今却是奢望。


    这一次又是灰色虚空，纵然不是老鬼所为，但跟他脱不了干系。


    一旦揪出来，当不得放过之。


    况且西门悦是一个有脾气的人，脾气大过天，上古末代杀颤一个时代的魔帝，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杀星。


    “我本仁慈，却手持屠刀。”


    “我本摆手，却目含杀气。”


    “我本无仇，却身陷死地。”


    “我本逍遥，却心生怒火。”


    西门悦微微沉吟，这些都是世道逼迫，若能出生于和平时代，自己不过是一个守法的修士，可世道不允许，你不去争不去拼，并不代表能善终。


    世道如此，大家都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浮萍罢了，纵心中无恨，却有怒气。


    前世自己太仁慈，世人记性不太好。今生世人太仁慈，自己记性不太好。


    “哈哈哈……”


    “又来一个送死的。”


    西门悦思绪飞转之时，虚空中传来一道猖獗的笑声，打断了思绪。没有说话，神识扫荡万丈范围内空间，竟没任何异况，不知这声音来自哪一个方向。


    但，西门悦依旧没有说话，暗中戒备突袭，在这鬼地方，不排除“人吃人”的情况，毕竟在一些强者看来，人不过是补充能量的一个移动体罢了。


    没有出手，是等待那不速之客再透露一点儿信息，动手之时好做准备，在这鬼地方西门悦可不会相信对方会怀着善意，为了生存可无所不用其极。


    在这鬼地方，最后一丝伦理道德、江湖道义，早已不复存在，人性丑陋一面完全暴露出来，肆无忌惮。


    不知是隐藏虚空的那人是故意的，还是出现什么状况，过了良久没有再发声，或者是为了给西门悦制造无边压力，欲要突破心里防线为目的。


    可如此，西门悦依旧伫立虚空，没有言语一句，也没有显露慌张之色，一代强者风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两人似乎在比拼耐力一般，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少，此处根本没有时间观念，西门悦也感应不到。


    良久。


    那人嬉笑道：“小子，本座甘拜下风，一个新来之人竟有如此高深涵养，让本座刮目相待，想必你现在心里充满了疑惑，本座是何人，这里是何地。”


    “没错。”西门悦坦然道。


    话音落地，那人笑道：“可是本座为何要告诉你呢！”


    “没人会逼迫你的。”西门悦笑道，觉得对方是一个挺有趣的人。


    那人再说道：“那我偏要说，好让你和我一样，都死了这条心。”


    “分享了，说不定都有机会出去。”西门悦莞尔一笑，轻声道。


    “想出去？！”那人再次疯狂大笑，嘲讽道：“本座都不知道历经多少万年了，都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你一个新来的小子，凭什么有这个自信？”


    西门悦没有回话。


    嘲讽完西门悦，那人没有再追究下去，继续说道：“此地乃天墟秘境，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乃一片虚无之地，在这里没有人活着出去，不是耗费命魂之力而死，就是将自身封藏起来。”


    “千百万年来，没有一个能出去，这一点本座可以肯定，至于别的本座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得用宝物来换。”


    “宝物？”西门悦笑了一下，说道：“一件都没有，若要美酒的话，还有一二坛，不知道可否饮酒不？”


    “美酒……”那人听闻哈哈大笑，显得异常地激动，“相比宝物，在这鬼地方本座更喜欢美酒，不知多少万年了，都没喝过美酒儿的味道了，哈哈哈……”


    话音刚落地，一道人影出现在西门悦身后不远处，他有感应到并未转身，而是笑问道：“小老头，见不得人？”


    “哈哈……”身材矮小的一个老头，随着笑声出现在西门悦的身前不远处，略微躬着身子，面目透露写岁月的沧桑，头发乱糟糟的，正搓着双手激动地走来，眼睛透露着无比地激动之情。


    小老头模样，像极了一个糟小老头子。


    西门悦扔过去一坛焚月仙酒，笑道：“喝完也没有了，要打还是要各走一方，本公子随时奉陪。”


    小老头咧嘴一笑，“小子，看你说的，本座喝了你的美酒，难道还能对你出手不成，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如此甚好。”西门悦喝了一口美酒，问道：“话说，小老头你是何人？”


    “这个重要吗？”小老头咕噜喝了半坛，喝得太急有些呛着，反问一句，旋即脸上精彩万分，大喝道：“这什么鬼的神仙酒，简直是人间极品，是本座这辈子喝过最极品的美酒。”


    “太特么的好喝了——”


    忽然，小老头仰天长啸，以宣泄内心滔天激动之情，好比一个男人等了十万年没品尝到女人的味道，突然有一天遂愿之，心中压抑的顷刻爆发。


    “你这小老头，委实有些欠揍。”西门悦笑骂道，见小老头颇为钟爱此酒，不像作假，解释道：“焚月仙酒。”


    “焚月仙酒，好名字，对得住这个名字。”小老头小眼珠滴溜溜地转，问道：“如果我说忘记了，你信吗？”


    “你认为你会忘记？”西门悦微微摇头，才接触一会儿，发觉这小老头滑头得很，极其喜欢打哈哈，遂诱惑道：“不说，喝完这坛可就没有了。”


    “小子，你还有？！”小老头很快地喝完一坛，不管西门悦给不给，很自然地伸手过去，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西门悦不为所动，笑吟吟地说道：“不说出你的身份，一滴酒都没有，若有本事你过来抢。”


    “抢？！”小老头挠了挠头，若有所思的模样，谁知揪了一把头发，大惊道：“本座掉发了？肯定是喝了你这小子的酒，不，这不是酒，而是毒酒。”


    “呃——”西门悦微微一愣，当然知道小老头要耍什么把戏。


    小老头嘴角轻轻一咧，说道：“小子，你赶紧拿出来让本座瞧瞧，到底是不是毒酒，不然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有美酒，嘿嘿嘿……后果可想而知。”


    “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西门悦笑骂一句，大方地扔过去一坛美酒儿，“这是最后一坛了，就算你揪下所有头发成光头，一滴酒也没有了。”


    “小子，你把本座当成什么人了，土匪？”小老头不满道，这一次小心翼翼地喝上一小口，觉得不尽兴再度喝上一口，才恋恋不舍地纳入空间戒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