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呢?”
仿佛过了许久,林霖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仔细看时秋草正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挥舞着。
她又凑近一点,好像可以看见女孩被水汽熏的湿漉漉的睫毛:“怎么突然发起呆来?”这个平时严肃的大姐居然还有几丝温柔。
林霖甩甩脑袋,想把这些杂念抛走:”我在想白舞他们说的那种药……”
秋草挥挥小拳头:“我们特生司一定不会让这种药物成为祸害。这样,我们先把多闻他们送回去,正好驳玛也得安心养伤,之后我再向司里汇报。”
“嗯,”冷冽坚定的点头:“绝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
清晨的地面湿漉漉的,让人误以为昨夜下了雨,可是并未听见雨声啊。林霖瞎想着,用脚拨了拨地上的青草,露水肆意的滴落下来。
湖区的湿气重,若是遇上今天这样的大雾天气,简直像是下过大雨一般。林霖隐约听见不远处似乎有人在说话,虚无缥缈。他屏息凝神想仔细听,却听不真切。
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他掏出来一看,见是秋草发来的短信。
“旅社背面的汽车旁集合,开个会。”
林霖无暇再顾及其他,匆匆忙忙披上一件外衣便出了大门。
他没有留意到的是,旅社的一处偏僻之处。一个神色有些阴郁的男人正用指尖轻轻抚摸着趴在肩上的小兽,口中说:“狙如啊,你说这人要是不听话可怎么办呢?”
他对面站着一个身形有些委顿的三十来岁男人,听见这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话语,忍不住一个哆嗦,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不是不肯,只是这件事情牵涉的人也太多了吧,要是……要是……”他一下子有点说不下去。
“哼,你把药都带来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浓雾隐去了他俩的身影,谈话也渐渐的无法辨析。
林霖当然对身后的这一切都不知情,他此时已经赶到了约定的地点。昨天那一队人,再加上姚讹和杜江,热热闹闹地将李叔的汽车旁围得满满当当。
姚讹正在附近布置法术,打算营造一个无人打扰的结界。
“人齐了,”秋草拍拍掌说道:“昨天我与司里联系过了,跟他们大概说了一下情况。今早的回复,不语学院那边的教授说这种将人类妖化的药物是真实存在的,去年国外便有非法组织成功研制了此类药物。若是再多进行一些针对性实验,使其符合本地人类的基因,将湖区所有的人类都变成妖怪也不是没有可能。”
别说林霖他们,连姚讹这样的在场妖怪听起来也觉得诡异十分。
在特生司呆了也有一段时间,他们都知道人类变为鬼怪或妖魔都是需要经历万分痛苦甚至死亡的,而只有那些有执念的人才会化为妖物。若是将这世上所有人不情不愿的强行转换,那么他们加起来的怨气甚至可能伤害到道行不足的小妖怪。
“这样绝对不行!”多闻忽然出口说了一句,林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似乎很是感激他,能够为异族设身处地的去考虑,这很不容易。
“如果大家都支持应当阻止这种药物的滥用,我们还有一个办法。不语学院的教授表示,若是能给他们弄到一点药剂,或许能制作出对应的抗体血清疫苗。但是……”秋草环顾四周,继续说:“制作疫苗需要时间,所以我们必须得越快越好。
“那我们该去哪里找这种药剂的样品呢?”姚讹歪着头问。
她的目光渐渐的集中在了驳玛的身上,后者左看看右瞧瞧,忽然发现大家的焦点都在他身上,舔舔嘴唇,好不容易开口道:“你们你们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你是唯一一个无为组织的人啊。”西尔双手抱在胸前,侧头看着他,理所应当的说道。
天狗跟着汪汪两声表示赞同。
“可可可我也不知道那个药放在哪呀,就那天听他们说了一嘴。”驳玛慌忙解释道。
“但你或许可以帮我们想想,白舞最有可能把药剂放在什么地方?”林霖抱着希望说道。
驳玛陷入了思索,不过除了抓掉几根头发以外并无其他收要不先这样,我们去找道长那儿,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好的建议。等有了方案再找大家协助。“
众人立马答应。
”那你们早去早回哦。“姚讹收到。
“我也想去!”杜江大叫,但被多闻以不安全为由拖了回去。
”那我就回去恢复元气。”驳玛大摇大摆地站起身就准备往回走。
“等一下,你也得去。”秋草站在原地,叫住了驳玛。
驳玛极不情愿的回头。
“还是那句话,你是无为组织出来的人,没人比你更了解他们了。”
驳玛抱头做痛苦状。
翠山的农户门前。
这回他们可是不请自来,林霖在紧闭的大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喵。
一声极其凶狠的猫叫从头顶上传来,他们三个一抬头,橘猫沃当正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是我们。”秋草盯着对方说道。
“那是谁?”沃当朝着驳玛一抬下颌,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驳玛,他以前是无为组织的,不过现在叛变了,而且还被原组织的首领追杀。”林霖煞有介事地解释。
驳玛自然对于叛变这个词非常不满,瞪着眼睛正准备反驳,却被林霖一抓胳膊压下了话语。
“喵,待我去禀告主人。”沃当还是是那副不假辞色的样子,它轻轻巧巧跃下了屋顶。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门开了。
张一道长站在门侧,一只手向内伸着,说道:“有失远迎。”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秋草很礼貌地一低头。
“无妨,我刚才正在为何伯疗伤,所以才派沃当开门。”
他们走进屋便看见何伯正仰面躺在一张长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呼吸均匀。
“可以啦。”道长拍拍手,何伯的眼帘微微张开,有些迟缓地坐起来。
“他当年入了魔,直到现在还是偶尔需要调理一次。否则心中的愤怨之气得不到疏导,便很可能会丧失心智,甚至危害一方。”道长压低声音向林霖他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