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楞了一秒,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跳动。
身后的那人有些气息不稳,他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冷声道:“别说话。”
傅晏清僵住了身子,如他所言,一语未发。
从小就经历了许多事情的傅晏清,拥有着比常人强大好几倍的心理素质。
此刻,她依靠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继续思考。
身后这人虽然语气生硬,但并没有杀意,她好好跟他谈谈,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
傅晏清在此刻,无比感激她的父亲,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对心理学有研究,也就不能从一个人的行为中看出他的意图。
她意识到这一点,稍微松了口气,睁着的眼睛闭了下来。
不料,身后那人再次出声,“我中了毒,你要想以身为我解毒就继续动。”
他的声音有些隐忍,像是在努力克服着什么。
中毒?傅晏清听到这,又是一惊。她克制住自己,一动不动的待着,连眼睛也不敢再眨。
男子似乎是很满意她的举动,手上的力道轻了些。
过了一会儿,墓室口涌进了几个黑衣男子,他们大概有五六个人,手里都拿着剑,脸上带着面罩,看不清模样。
也许是他们躲的地方比较隐秘,那几个人并没有发现他们,转了几圈就走了。
男子松了口气,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傅晏清立刻站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刚刚那男子瞪大了眼。
他没来得及说什么,傅晏清就感觉到脖上一凉,一把泛着点点银光的剑,就那样架在她的脖子上,紧挨着她的颈动脉。
傅晏清呼吸一滞,目光停留在剑尖上。
她这是要死了?
“叶淮止,你要干什么?”刚刚那个男子见到这番景象,提着剑上前,想将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剑挑开。
背后那人眼看着那把剑越来越近,仍是不为所动,“你若是想她死,那就请便。”
“叶淮止!”男子拿剑的手顿时停下,傅晏清能看见他眸子里满满的恨意。
傅晏清听着两人的对话,不自觉的握紧了手。
如果她现在要躲开身后那人的剑,同时迅速离开这里,逃到陵墓外,能有多大几率成功?
她暗自思量着,在心里得到了结论。
没有任何几率,她不可能在从两人的手下迅速离开,先不说她打不打的过,这个陵墓的构造她完全陌生,能不能找到出口还是一个问题,况且她现在全身乏力。
不过……
“叶淮止?”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傅晏清,你还念着他?”男子见她还念着他的名字,一时有点气不过。
傅晏清听他说出“傅晏清”三字,心中一惊。
“夏侯轶,你话太多。”叶淮止看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傅晏清的侧前方。
傅晏清这才隐约看见了他的脸,不过周遭太暗,根本看不清楚。
她能感受到脖子上的剑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冰冷而尖锐的触感在这一刻,却让她冷静了下来。
“你想好了,当真要这样做?”夏侯轶渐渐冷静下来,手上的剑也放了下来。
叶淮止再次看他,只不过这次却是凝视。
他道:“我自有打算。”
“那个,打扰一下。”傅晏清突然出声,看向他们的目光冷静而幽深,“两位,认识我?”
傅晏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似乎是想从他们身上看出端倪。
这两个人,一个一过来就抱住她威胁她,另一个一出现就拿了把剑指着她,虽然行为都不太友好,但他们的语气,却不像要杀了她的样子。而且他们还能说出她的名字……
“你不记得我们了?”夏侯轶愕然的看着她,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受伤了?”
叶淮止虽然没说话,但看着她的目光明显变了。
傅晏清一惊,难道说错话了?
她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眼前这两人她应该认识吗?
她看了眼两人,忽然惊醒,眼前的两人都穿着黑色长袍,手中的武器都是剑,这分明是古代人的装扮……
傅晏清道:“我应该认识你们吗?”
夏侯轶一怔,又突然大笑,道:“好好好,不认识更好,以前的事没什么好留恋的,你现在只要记住我就够……”
叶淮止直接一掌拍向他的心口,打断了他的话。
傅晏清看着夏侯轶被他打退几步,紧接着,一个黑影闪到他的身后,一手朝着他的颈窝劈下,夏侯轶来不及反应,直接晕了过去。
叶淮止对着黑影道:“把他带走。”
黑影将夏侯轶扛在肩上,道:“是,世子。”
说完,他在黑暗中消失了。
叶淮止回过头看她,语气有些无奈,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会让你误会,但我现在不想解释。”
傅晏清看着他,掌心传来一阵痛意,她颤抖着张开手,发现掌心已是血肉模糊。
她该怎么办?
就在她出神的瞬间,一抹凉意刺入她的身体,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低头,那把之前还架在她脖子上的剑,此刻已刺穿她的身体。剑尖,一滴鲜红的血液无声的滴下,在灰色的石板上绽放出一朵妖冶的血花。
她只觉得两眼泛花,恍惚间发觉,她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袭红衣。
剑刺在她的左肩,离她的心脏只有几寸的距离。
傅晏清咬着牙,闭上眼睛,向后退了一步,那把剑顺势离开了她的身体,原本止住的血在那一刻如泉水一样涌出,将原本鲜艳的红色染深。
她应该很怕的,但她现在居然没有一丝惧意,她直直的看着叶淮止,道:“你想我死?”
叶淮止拿着剑的手一顿,僵硬的面孔,在剑从她的身体里出来的那一刻有了一丝裂痕。
“死不死不是你说了算的。”傅晏清脸色苍白,声音也比往常要小,显然伤的很重。
她抬着头,冰冷的目光就那样看着他。
叶淮止撇开头,没有看她。
傅晏清闷哼一声,左肩的伤口让她变得虚弱。她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双脚发软,就快要站不稳。
在她将要倒下的那一刻,一只有力的手接住了她。
迷茫中,她呢喃道:“叶淮止……”
叶淮止紧紧的揽着她的身子,短短的两个字,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