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傅晏清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两国边境之间发生摩擦是常有的事,这次不过是多了一些其他因素掺杂其中,才造成了比较严重的后果。
想到所谓的其他因素,傅晏清不由得又想起了赵萧,从叶淮止嘴里,她多少知道了赵萧背叛的原因,心中唏嘘的同时,又有一些遗憾。
若是她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恐怕只会跟对方死磕到底,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搭进去的同时,又祸及他人,可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不是赵萧,无法理解她所承受的苦难,自然也没有资格去评判她应该怎么做,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不是因为她有她的苦衷和理由,那些因此死去的战士们就能活过来。
她不说话,叶淮止也没有继续说,两人就这么靠了一会儿,傅晏清忽然道:“秦放呢?他知道赵萧的事吗?”
赵萧变成今天这样,秦放应该是最难过的那个人了吧?
原本与自己心意相合的人,却偏偏做了自己最不能忍受的事……
傅晏清只要想想,就觉得心脏闷闷的,堵得慌。
叶淮止的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像一种无声的安抚,“秦放给我们传了那封信,告诉了我们赵萧的行踪,说明他一直有在留意赵萧的行为举止。”
也就是说,秦放对赵萧做的事,已经有所察觉了。
傅晏清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地道:“我如果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定会藏的好好的,不给你发现的机会。”
叶淮止在她背上的手停了片刻,而后失笑道:“那你可得藏好了,毕竟我不是一般人,要想我不知道可有点难度。”
傅晏清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腔上,男子低沉的笑声透过血肉,一层层地撞进她的耳道,像是上好的鼓,鼓点落下,她的心也跟着落下了。
她笑了笑,伸手抱住了他,道:“年后我们亲自把赵萧带回曲潍城吧,我觉得还是在那里将这件事做一个了结才最合适。”
那里是一切事情的起点,最后也应该回到那里。
叶淮止笑,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故意在打趣她,“你倒是心狠,明知道赵萧最不想面对的就是曲潍城的一众人,偏偏还要把她带回去。”
公开处刑……
傅晏清也笑,不可置否,“虽然这件事迟早要给相关的人一个交代,但是据我猜测,皇帝应该不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毕竟事关皇室的丑闻,但如果是在曲潍城,人多眼杂,不小心走漏了什么风声,那就不是我们能保证的了。”
她不知道皇帝是否知道赵萧就是那个内奸,也不知道皇帝清不清楚赵萧背叛的原因,但是如今叶焕在这里,他是哪边的人还不好说,但他总归是皇室的人,应该也不想皇室秘辛暴露在世人眼前,难免做点手脚,把这件事换一个性质,给赵萧安上其他名头……可如果是在曲潍城,毕竟是北凉最高指挥所在,多方势力混杂,到那时就算叶焕有意想做点什么,有她和叶淮止从中周旋,也很难做成了,不过……
傅晏清微微仰起头,看着头顶上方的另一位皇室成员,眯了眯眼,语气不详地道:“不过,叶世子怎么看这件事,我倒是很好奇。”
叶淮止垂下眸子,看着她,眼中含笑,并不介意她这时候的质问,因为他知道,她说这话,本意并不是想诘问他,只是想报他先前打趣她的仇而已,“皇室隐晦的东西太多了,只要存在,迟早有一天都会暴露出来,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暴露,都跟我没关系。”
傅晏清明知道他的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在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发出了一阵唏嘘,“唉,你说说,要是你的列祖列宗,知道他们的后世中出现了你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后人,他们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
叶淮止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别的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们要是知道我娶了你,应该会想爬出来……”
傅晏清被他说的一阵恶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叶淮止笑,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看看一个能把他们这位后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是何人物。”
傅晏清:“……”叶世子突如其来的暗撩,她还真有点承受不住。
傅晏清恼了,放在两人中间的手曲起,给了他一手肘。
叶淮止忽然皱起了眉,连眼睛都不自觉地闭上了,像是极为难受的样子。
傅晏清被他惹得头昏脑胀,这时候才想起他的伤在腹部,她刚才那一下虽然不重,但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也有的他疼的。
看着他皱着眉,微微曲起了身子,傅晏清一急,马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想去查看他腹部的伤。
手指堪堪碰到他腹部的衣物就停了下来,傅晏清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笑的微微颤抖的人。
那人眉眼处像是揉碎了一把温暖的日光,点缀在眼眸中,熠熠生光,让人只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唇瓣却像是杂糅着春日里开的最盛的桃花花瓣,澄粉冽滟。
叶淮止见装疼被发现,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他甚至还有心思来拉她的手,用满含着笑意的声音道:“我这里疼的厉害,你帮我看看。”
说着,润白似玉的手带着她的手,往刚刚被她手肘杵中的部位挪去。
又来了,这人就是吃准了她对他的美色诱惑毫无抵抗能力,才一次又一次地做出这样的举动。
傅晏清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声音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叶世子这算不算是以色侍人?仗着一副好皮囊,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了是吧?”
叶淮止笑,比之先前的模样,略有一些放肆,他微启了唇,粉色的唇瓣一开一合,说出的话同样引人浮想联翩,“人都是你的,皮囊不也是你的吗?你想怎么样,不也都随你?”
“……”
傅晏清恨得牙痒痒,可是对着这样一副美人图,她还真狠不下心做点什么。
叶淮止还在看着她,眉眼处光彩流转,笑意隐隐,无声地打趣着她。
傅晏清一挑眉,瞪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笑,抓着他的手,顺着他的意抚上了那块被她撞了一下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