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没想到约瑟夫也在普拉亚…”在普拉亚东区的一幢别墅内,贝塔对丈夫莱昂说。
莱昂点了点头:“嗯!有时间去拜会他,毕竟是老朋友了…”
他的左臂空荡荡的,垂下袖管。身穿真丝睡衣,用他单独的右臂去雕刻一尊木像。
雕刻是他的业余爱好,刻刀下的女子栩栩如生,象极了贝塔。
贝塔就这样看着他。
“可惜错过了奴隶集市,不然,我们会购买一些奴隶去印度!”莱昂不无失望的说。
他们的种植园需要廉价的劳动力。
在这一点上,贝塔从不与他争论。持保留态度。
贝塔曾是个善良的姑娘,感受过社会最底层人的痛苦,对剥削与压迫、奴役与被奴役深恶痛绝。
这根源就来自于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即所谓的阶级。
这幢别墅,是莱昂家族的财产之一。建筑前面是一个喷水池。池中有维纳斯的雕像。站在庭院里,能望见教堂的尖顶。
自上次,向约瑟夫等人购买到大批文物之后,埃及艳后的陪葬品在拍卖会上拍卖,让莱昂家族狠赚一笔。
他们的孩子已送到伦敦,由莱昂的姐姐监护。在那里能接受最好的教育,过最富足的生活。牵挂少些,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他们乘坐的“金珊瑚”号,系商船改用的战列舰。外表上是商船,暗藏43门火炮。这是莱昂最新购置的船只。用了好大一笔钱。
“对了!告示张贴出去了吗?我们要尽快招募到水手!”莱昂说,“趁季风没到来之前…”
“管家里尔去了!未来的几天,由查基在港口负责面试!”
夫妇俩谈话,其乐融融。
有了家庭之后,莱昂夫妇未来的发展方向,发生了改变。就是干一项安稳的事业。计划在印度买一块土地,开设农场,种植罂粟。
种植罂粟花,产生一种果实。据说这种果实的提炼物,起到麻醉作用。一些国家的医学实验室,把提炼过的物质叫鸦片,业已开始应用到临床实践当中。
莱昂把这当成赚钱的事业,他不知道的是。他所种植的东西,后来证实了是一种极具迷幻性的、容易上瘾的一种毒品。
做为早期的罂粟种植商,与鸦片供应商,莱昂和他的堂哥是要承担一部分历史责任的。
这一天,莱昂携夫人贝塔前往约瑟夫下塌的酒店。
酒店的经理告诉他们,约瑟夫长官和他的部下去了旧城。预计呆上几天才能回来。长官的夫人在,他们可以去拜会长官夫人。
总算没白来一趟,莱昂夫妇拿了二匹中国丝绸作为礼品。苏术见了他们很高兴。这一过程略过。
从酒店出来后,夫妇俩直奔港口。在132号码头,“金珊瑚”号金色的油漆色调十分的迷人。
码头上,神枪手查基斜靠在藤椅上,嘴上叼着雪茄。上面罩有帆布凉篷。
“你会什么,年轻人?”他懒洋洋地对应试者说。
“我会煮饭,先生!”年轻厨子说。
“你被录用了!月薪二英镑二十便士!”查基说。
旁边的管家里尔吐了一下舌头,心说:这样也行?
查基的问题永远只有一个:你会什么?然后录取。
轮到下一个,又如此问。
这个毛头小伙子回答挺特别,他说:我会打枪,我父亲呆会也来,他是个神枪手…”
查基一听,来了兴趣,从椅子上探起身:“哦?!你父亲是个神枪手,这么历害?!”
说话间,莱昂夫妇走到跟前。他们来问询招募情况的。
“嗨!老兄!”莱昂拍拍查基的肩头,示意他坐下。
“记得给我们召一个好船长和大副,好望角的风浪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莱昂说出他的担心。
位于非洲南端的“好望角”,是去印度洋和太平洋的必经之处。由于多个海流交汇,加上西风强劲,波涛汹涌,随时掀起涛天巨浪。
在帆船时代,船只经过,危险系数很大,经常有船只在那里出现事故。
所以说,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和水手,是安全的保证。
第一轮面试,招募了水手42名。第二轮面试,由莱昂、贝塔主持,先前录取的淘汰了11名。
佛得角是冒险家的乐园。很多欧洲青年都慕名上这里闯荡。可是,没有一技之长是不行的。
招募持续到傍晚,招募了40名水手。
前头出现的小伙子和他神枪手父亲是黎巴嫩人。本来他们不够条件,是查基讲情才留下的。
都是玩枪的人,有点惺惺相惜。
还有几个面试者,只好明天再来了。
莱昂等人正要离开,一个头戴破草帽的面试者犹豫了半晌,想走不走的样子。
管家里尔对那人说:“你可以离开了!”
“我没地方可去,先生!我留在这里过夜好了!”那人说。
听口音和肤色、打扮,没法判断国籍。那人席地而坐,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
把手帕摊开,是半张面饼。撕下来一块,把剩下的面饼小心翼翼的包好。
莱昂经过那人身旁,不经意问了一句:“你面试为了什么?”
“为了吃饭,先生!”那人抬头看了一眼说。
此刻莱昂已走出七、八步,贝塔好奇看了一眼。
“呵呵呵…”莱昂笑了。
为了吃饭!这理由足够充分。如果说为了什么理想抱负什么的,纯他娘的扯淡。
其实,大家都为了一口饭。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你会什么?”查基忍不住问。
“什么也不会!但我会去学习!”
查基、里尔听了摇摇头。
“你被录取了,年青人!”莱昂说,已走出十步开外。
“去船上领取你的伙食吧!”里尔好心地告诉那人。
先前的录取者都上了“金珊瑚号”。
马车上,贝塔不解地问丈夫:“招募他为了什么?”
是莱昂大发善心吗?
“因为他足够诚实!”莱昂回答说。
半小时后,在另一艘船的甲板上,大副模样的人放下望远镜。
一个水手递给他一只雪茄,英国造。并划着了火柴。
大副吸了一口香烟,吐了口烟雾,说:“咱们的人混进去多少?”
“20个,老大!”戴圆礼帽的水手说。
“很好!等唐纳船长回来,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金珊瑚号,三十万英镑都是我们的了,哈哈哈…”大副狞笑道。
一干水手随之大笑。他们仿佛提前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他们把火枪擦拭得干干净净,腰刀在磨刀石上来回刮蹭。在杀人越货之前,要做些准备的。
与此同时,在旧城的郊外,约瑟夫和士兵们刚刚操练完毕,新式枪械的操作熟悉,体能更需要锻炼。
战斗力是需要培养的,贵在持之以恒。在船上的每一天,他们都在坚持跑步,练习队形及射击演练。
每个士兵在入伍前,教官都说过同样的话:操练的目的是减少伤亡,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晚上,他们在工厂附近的民居里宿营。
戈林时不时地去工厂探查。安吉正领着工人们加班加点,生产子弹。
厂房外的空地上,有一张张的簿铜皮,黑人工匠,把铜皮架在铁床上,剪裁成条。
再有人把成条的铜皮,架在另一个铁床上,靠铁錾刀、辊卷和碾压使之卷了筒状。都是半机械化操作。
火药的配制程序比较复杂,是一个普鲁士人在做。在一个房间里,门口有“机要重地,闲人免进”的字样。
由军方出资,每日免费提供一马车的肉食、酒和蔬菜,送到工厂的厨房。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工人的工作热情。
安吉的老婆索菲亚和几个女奴,去厨房帮忙,也为士兵们洗衣服。当地的居民也来作工,这样都能有一份额外的收入。
枪械师每天能组装二支成品步枪。约瑟夫承诺,这些定单外的成品步枪一律全收。
酒店方面,所有的事情由苏术管理。安娜和阿迈德夫人帮忙。除了参加宴会,就是每日上街采购。
麦克船长和水手们,分成二拔。一拔受女士们差遣,另一拔去探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