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大家都移民,庞统先生就有自己的住所,每年到这里渡假…”
邦特感叹说。
高原的气侯不错,有农田、草场和树林,在这里能呼吸相对新鲜的空气。
在异世界的许多地方,尤其是夜晚空气污浊,上街需要戴上口罩。大多数人不敢穿浅颜色的衣物,身上总能蒙上一层灰尘颗粒。
说句实话,高原上的植物仍普遍低矮,玉米植株很少能达到一人高的。所以农产品产量不多,究其原因,还是和日照时间及轻度污染有关。
羊车上,女秘书婉婷依偎在他肩头。另一个女秘书在另外的羊车上。
通常在邦特的车厢里,随时能上演儿童不宜的节目。两个女秘轮流坐他的车厢。
“那么亲爱的,以您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移民高原不是很难吧?”
婉婷撺掇他买一个房子,最好大点儿。她很希望在高原定居,和邦特一起,再接来她的家人。
“暂时不会,上世界比这里好上百倍,我和我的兄弟,最终要回到上世界的…”
邦特说出他的想法。
“上世界…”
婉婷呢喃一声,脑袋里充满了幻想。
异世界的人们,认识上世界是从书本中。在一些城市都有为上流人物服务的图书馆。
有一次,邦特在四方国家城图书馆里,看见了法文版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上世界比较着名的书籍,国家图书馆差不多都有。
异世界的人们,除了外来流浪者的道听途书,认知观基本来源于书本。
据说,那个世界堪比神界,是人人向往的地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婉婷自然也向往上世界,邦特承诺,有机会一定带她和奥斯汀小姐去。
第七天邦特到了一个叫仙泉农庄的地方。眼见天色已晚,邦特决定在农庄留宿。
仙泉农庄也架设了电网,铁丝线上坠挂有电死的麻雀和变异乌鸦。
入口有农夫自卫队成员把守,邦特派车夫说明了情况,提供了通行证件,才准许入内。
很快,听见了双头犬的狂吠。羊车经过打麦场,在一排农舍前面停下。
有几个儿童好奇的跑过来,接着是一些农夫和农妇,几十个人,看样子对陌生人很警惕,其中有几个端着火枪。
邦特下了车,走了过去,“请问哪位是农场主?”
两位女士在后面站立,打量周围环境。
一个孩子先说,“农场主朱夫人不见客!”
另一个中年白种人随之开口,“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嗯!本人四方城人士邦特,希望能在此留宿一晚,这是我的证件!”
他说着,递出身份卡片和通行证。
中年人卷发且稠密,鼻子特别大,他接过证见端详了一下。身边的人也拿来看。
“哦!原来是位绅士!我叫维特,农场的管家,留宿是要付费的,邦特先生!”
维特管家面露狡猾的表情,想借机敲他一笔。
“100布丁,饮食另算,不能再少了,否则走人…”
“呵呵呵…”邦特笑了笑,抛过去一个钱袋,“多了的算小费!”
管家打开钱袋,旁边的人伸头去看,同时双目熠熠放光。里面布丁加银布,价值超过300布丁。
接下来,管家派一个农妇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几只独角羊牵去了牲口棚,车上的几个木箱搬进房间里。手提箱邦特一直没离开手。
“我们三个人要睡一张大床!”
邦特左手揽住婉婷的杨柳腰,右手在奥斯汀屁股上拍了一下,似笑非笑对农妇说。
农妇略感吃惊,她真担心这位绅士晚上会吃不消,有钱人真会玩儿。还是找人搬来二张床,拼成一张大床。
晚餐一般,卷心菜汤、黄油和荞麦面包。
送饭的妇人走后,邦特忧心的道,“这些人不正常,晚上睡觉时要小心了!”
“亲爱的,我并没有看出什么啊?”
奥斯汀放下汤勺,瞟一眼,奇怪他这么说。婉婷略微思忖,摇了摇头。
“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邦特说着,突然有些伤感,这句话是李宝财的口头语。一说起,怎能叫人不伤感?
话又说回来,邦特混迹社会多年,人精一个,最善于察言观色,揣测人心理。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从一进仙泉农场,他发现农夫们都怪怪的,话不多,彼此间有默契,用眼神相互交流,传递信息。
他们当中用了几种只有他们自己懂的手势,这边一个手势,那边立即点头。
并且,他们的警觉性非常高,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均敷衍过去。
还看得出来,他们对邦特三人的随行物品,尤其是手提箱很感兴趣,吸引了较多的目光。
“或许我多虑了!”邦特说着,把手提箱放在桌面上,敲了敲。
“出来吃饭了,朋友们!”
正面的小门开了,小人苔丝第一个钻出来,“憋死我了!”
几个小人鱼贯而出。
“到什么地方了?”一个小人问。
“仙泉农场!”邦特回应。
两位女秘书早知道了秘密,没觉意外,各自给小人切割食物。
她们对小人族,喜欢的不得了,当宠物一样养的,坚持用汤勺去喂食,让人反感又无法反对。
吃完饭,邦特说要出去转转,两个女人额外买了二桶热水,留下洗漱。
克朗马高原的夜晚,笼罩在静谧氛围里,偶有一声大吠。
天色无光,即使在高原,也无法看穿云层,看见月朗星光。
只有灯笼,昏暗的光一点点。
人们在打麦场一边围坐在一起,抽旱烟聊天。
见邦特走过去,这些人散去了,闹了个没趣。
这一来,邦特更加觉得这些人有问题。
好吧!自己散散步吧!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感觉黑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你。
至少有十几只双头猎犬在周边游走。对这类奇怪动物,邦特没来由的恐惧。
一只狗长两个头,包括巨蠕、八足猫、变异乌鸦、独角羊、饭碗大的屎壳郎、沟塘里的食人水蛭等等,上世界的人没办法接受得了。
打麦场转了几转,抽了根雪茄烟,邦特走了回去。
刚到房间门口,周围突然一片漆黑。
只听房间里婉婷的声音,“真讨厌,这么早就断电了!”
“农场的人太会算计了!”奥斯汀嘟囔道。
“好了女士们,有我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邦特推开门,划着了火柴。
“不担心啊!今晚注定是销魂的一夜!”婉婷笑得露骨。
“嘻嘻嘻…”奥斯汀抿嘴窃笑。
立刻引来小人族一片“嘘”声。
“应该是惊魂的一夜才对!”邦特说,“不信等着瞧吧!”
邦特拒绝脱衣服,两个女秘书无奈各自睡了。他和小人族商量一下,轮班放哨。
很快,两个女人睡的跟死狗一样。邦特把两把短枪,一把拿在手里,一把插在腰间。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耳垂一阵刺痛,邦特一下惊醒,小人在耳边说,“邦特船长,有人来了!”
他一个激灵,迅速从床上坐起,紧握火枪,“什么人?”
这时灯亮了,门口多了七、八个人,三个人有枪,其它人皆手持匕首。
当先的正是管家维特。
管家目露凶光,恶狠狠道,“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你们要干什么?”
邦特心惊胆战,另一只手分别推两个女人。
女人仍如死狗一样。
一个农夫离餐桌最近,伸手去拿手提箱。
“呯!”一声枪响,从手提箱侧面通风孔冒出一道火光,正打中农夫胸口。
在人们没完全反应过来之际,房梁上的苔丝张弓就是一箭,射中另一个农夫的眼睛。
农夫惨叫一声,捂住脸,鲜血顺指缝淌出。
又是几声惨叫,几个帮手弯下了腰,小人族战士用长矛插进他的脚踝骨缝或小腿根。
邦特瞅准时机,也扣动了扳击,一枪把管家放倒。
除了枪声、惨叫,同时还有两个女人的尖叫声,为凌晨三点钟的仙泉农场,增添了恐怖气息。
当场击杀二人,刺伤五人。门口的老兄转身就跑。
五个人倒地后,马上被小人战士用长矛控制,不敢再动。
婉婷和奥斯汀先后缓过神来,邦特从行李箱中又翻出两把短枪,一人分配一个。
生平第一次见血腥场面,两女人吓得不轻,握枪的手一直颤抖。
奥斯汀问怎么办,邦特告诉她,等着吧,不出所料的话,农场剩下的人,应该能来谈判。
不多时,逃跑的农夫加上几个端火枪的农夫,还有这些农夫的老婆二十几个人,前来要人。
管家的老婆和死去农夫的老婆,呼天喊地的哭嚎。
五个人质的老婆也挺紧张。
看见对方也很害怕,婉婷和奥斯汀反倒放松下来。
农夫手中的武器,得看谁来用,在军人和强盗手中,是杀人利器,在农夫手里,比锄头强不了多少。
“听说你们的场主是朱夫人,请朱夫人和我说话!”
邦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面对一群人,丝亳不畏惧。
本来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静默下来。
让人微觉意外,邦特又重复一句。
“我来说!”一个人质的老婆走到前面,“朱夫人被管家囚禁了!”
邦特注意到,其它人用愤恨的眼神盯着她。
“朱夫人是场主,怎么会被囚禁?我不太明白!”邦特很奇怪。
“邦特先生!只要你放了我丈夫,我愿意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农妇说着,跪倒在他面前。
“撒克利,你疯了吗?”管家老婆冲农妇吼道。
什么?邦特一听,感觉事关重大,里面有惊人的秘密。
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不想多管,只要平安离开。
他站起来,表示郑重,“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于死者,他们图财害命,咎由自取…”
看了眼众人,均无异议。
他又道,“五个人换我们三个人平安离开,我不希望彼此为难,请大家理解!不过唯一的条件是,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见没人应声,他蹲下去,对农妇说,“想要你丈夫活着,必须告诉我真相,我保证不告发你们!”
农妇犹豫不决,又有人说话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们放人,我们让你们离开,很公平!邦特先生没理由管别人的家事…”一个农夫搭话说。
“我只要原因,就这样走了,让人感觉莫名其妙!”邦特冷笑道。
说话的农夫,是逃跑的那个。
“八个人欲图财害命,七个人得到了惩罚,还有你一个…”邦特斜睨一眼,提醒他说。
这一眼,盯得农夫心惊肉跳。
农夫嗫嚅道,“呃!邦特先生…随便你问吧…”
“嗯!”
邦特点点头,再次问农妇,农妇才把实情说出。
原来,管家维特是个坏人,他见农场主朱夫人孤家寡人,便想谋夺她的家产。
他采用恫吓、利诱等手段,联合其它农夫,孤立并软禁了朱夫人。
这些人的野心一点点的膨胀,又打起了过路借宿旅客的主意。几年来究竟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钱财,邦特没兴趣知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今管家一死,元凶伏法。邦特分析说,其它人均被迫参予的,罪名不大,可以忽略。这样说,是为了宽慰人心。
他又提出来想见朱夫人一面,放朱夫人出来,乃是给大家戴罪立功的机会。还可以说服朱夫人不再追究。
透过房间门缝,两女秘书更加的钦佩起邦特,心中暗自感叹。
面对一群刁民,他能做到面不改色,游刃有余其中,把他们治得服服贴贴的。
这才叫真正的男人本色,生平能遇上这么一个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