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艾怜在灯下指导着冬妹做针线, 他心里很高兴, 看着娇妻爱女, 感叹道:“要是瑛哥也在身边, 那就圆满了。”
冬妹给父亲见过礼后, 拿着手里的针线问:“爹爹,这是女儿为您做的帕子,您看这花样,喜不喜欢?”
陈世美接过来,认真地看了看,笑着『摸』了『摸』冬妹的头说:“傻丫头, 你爹我一个大男人, 要带花的帕子做什么?以后再做帕子,勾个边就行了。这个嘛,我女儿亲手做的, 我喜欢的紧。”
见陈世美高兴,冬妹继续说:“爹爹,我娘教我做了一道解暑的甜汤,今天您有时间, 我去给你做, 您尝尝吧。”
陈世美温柔地说:“乖,今天晚了, 明天再给爹爹做。回去休息吧。”
冬妹于是起身告辞。
艾怜把她送出房门, 小声对她说:“你爹爹是怕你辛苦, 不忍你去做汤。你做好了, 端过去给他喝,他心里才真正地高兴呢。”
冬妹眼睛一亮,说:“那我去做,然后给爹爹和您都送一碗喝。”
艾怜点了点头,于是冬妹高高兴兴地去厨房了。
艾怜看着冬妹走远,心里盼着她快些做好甜汤,然后过来打断陈世美的兴致。
忽然听到了陈世美的声音:“金莲,快点进来。”
艾怜打了个哆嗦,这个称呼,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呢。
她硬着头皮,进了房。刚进来,就被陈世美拉进怀里。
陈世美贴着她的脸颊,热热的气从他嘴里呼出来,喷在艾怜的脸上,让她觉得很难受。
陈世美低沉着声音说:“我想你想得紧,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又分开了好几年,可我还是那么想要你,你比以前更美了,有种说不出的女人韵味,都快让我发狂了。你是不是也想我?没有男人在身边,你的日子肯定很难熬。我会好好疼你的,把这些年亏欠你的都补偿给你,以后你我夫妻夫唱『妇』随,形影不离,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艾怜使劲推开他,抢白道:“你说梦话呢吧?夫唱『妇』随?白头到老?你老婆不是公主吗?我这个小妾可是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她卖掉或是弄死,你骗鬼呢?”
陈世美愣了愣,尴尬地说:“金莲,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原配妻子,只要你安安分分,不到公主面前碍眼,公主大度,是不会找你麻烦的。”
艾怜冷笑着,看着他不做声。
陈世美也觉得无趣,讪讪地走到床前,脱下了外袍,然后坐在床头看着艾怜说:“金莲,不管你怎么怨我恨我,这都是事实了,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只能认命。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应该知道,紧紧地把我抓住,才能保障你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生活幸福。你替我为爹娘尽孝,给我生了两个孩儿,又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冲着这份恩情,这份亲情,我是不会辜负你的。但如果你总是这么埋怨我,时间长了,我不敢保证会对你还有耐心,等到了那个时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艾怜嘲讽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辜负我的还少吗?我要是信了你,才是真正的傻瓜呢,我难道是那种吃一堑,不长智的人吗?”
陈世美也冷笑道:“潘金莲,我可以宠你,但决不允许你屡屡冒犯我。不管我犯多大错,让你受多大的委屈,我都是你丈夫,是你的天。我打你骂你,你要忍着,我委屈你,你要受着,我就是将来事发获罪,你也要一起担着,我被砍头,你也要陪我到一起到黄泉路上走一遭。谁家的娘子不是这样过的?偏就你标新立异,揪着丈夫的错处不放,你的《女戒》,《烈女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父亲教你的三从四德,你都就饭吃了吗?”
艾怜肺都气炸了,这特么的直男癌,不可理喻!她转过身去,不想再看他那可憎的嘴脸。
陈世美命令她道:“去,把你给我做的内衣拿过来。”
艾怜说:“还没做好呢。”
陈世美皱起了眉头,责备道:“你现在做事怎么那么不上心,以前在家乡时,白天到地里干活,回来又要伺候爹娘和孩子,还要做饭洗衣,就这样七八天也能把我的衣服做好。现在天天闲着,什么都不用你『操』心,这都几天了,内衣又不用你绣花,怎么还没做好?”
艾怜瞪了他一眼,伸出手说:“现在上岁数了,眼神不好使,裁衣服时,不小心把手指剪到了,就一直没做。”
陈世美狐疑地问:“晚饭时,手指还好好的,这么会儿功夫就弄坏了?现在才想起来裁衣服,你前几天做的那个是什么?”
该死的陈世美,人聪明观察力也这么好,真是阴险。
好在艾怜向来撒谎不打草稿,张嘴就来。她辩解道:“前几天做的是我的那身,好久不动针线了,手有些生疏,那么好的料子,怕把你的衣服做坏,就先做自己的练手。”
陈世美说:“把你的那身找出来,换上让我看看。”
艾怜拒绝道:“还差一点没做完,做好了拿给你看。”
潘氏现在滑不溜丢,她嘴里的话可是没准儿,陈世美不相信地起身朝衣柜走去。
艾怜想起来白天她刚打包好的包袱里有秦永换下来的内衣,她怕被陈世美翻到,急忙跑过去,拦在了他的身前:“其实,我的那身做好了,和你赌气,才不想拿出来给你看的。我现在就换,你别生气啊。”
陈世美看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声说:“你看你现在这乖巧的样子多招人喜欢,非得惹我生气,以后乖顺一点儿,我这么在外面辛苦打拼,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们能过上好日子吗?”
艾怜连连点头。陈世美退后了几步,艾怜打开柜子,打开包袱,拿出了自己的那套新内衣,然后把柜门关好。转身对陈世美说:“你回避一下,我好换衣服。”
陈世美笑着打趣道:“老夫老妻了,孩子都给我生了两个,还怕我看吗?你说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
艾怜装作忧伤地说:“今非昔比了,以前你只有我一个女人,我当然不怕什么。现在你还有一个公主妻子,她又高贵又年轻,还没生过孩子,皮肤紧致,身材又好,我哪里敢同她比。你好歹给我些面子,别让我在你面前换衣服,我怕你把我跟她一比较,觉得我又老又丑,从此厌弃了我,那我还不如跟你闹别扭,让你得不到,恨我总比厌弃我强。”
陈世美笑了说:“怪不得一直不肯给我,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实话跟你说吧,那公主虽然身娇肉贵,但是单薄的很,身上没有二两肉,哪像你,珠圆玉润的,一看就好生养,这一身肉皮,『摸』上去手感好得很。”
艾怜大怒:“不许你说我胖,我哪里有肉了?什么好生养,你笑话我屁股大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再说我胖,我跟你没完!”
看着潘氏龇牙咧嘴、怒气冲冲的小脸,陈世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反应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她竟然在意这个,这女人真是让人猜不透。
三年多了,她的『性』子变得太多,以前的她是柔顺隐忍的,现在的她是叛逆善变的,一会儿温柔如水,下一刻就会让人抓狂,除了那个王延龄能激起他的怒意外,就只有眼前的女人能让他既温柔多情又能暴跳如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