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维翰一惊,抬起正埋在怀中人胸前的脸,便对上了刘华的眼睛。
“韩大哥……”刘华已醉到无法动弹,只能拼命睁着眼睛望向韩维翰的脸,微微张着嘴,又叫了一声。
韩维翰终于长叹,闭上眼睛,抽回了手,痛苦而无奈。看来他终非恶人,还是无法忽略心爱的人眼里的哀求和泪光。
张北等得心焦,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喝酒会喝到这么晚吗?难道又是小华贪杯误事?还是那姓韩的不怀好意,有所企图?见过无数诡诈的张
弛不由得胡思乱想。
正焦虑间,终于听到大门口的车声。张北外套也没穿就冲了出去。
韩维翰用自己的大衣裹着刘华,正站在门口等他开门。
“叫他以后别和危险的人一起喝酒。”韩维翰手一松,刘华就软绵绵地向前倒去。
张北张开双臂一把接住,紧紧搂着,狐疑地看着韩维翰。
“信任他是好事,可是小华对人没防备,好好看住他。”韩维翰盯着他,眼里满是嫉妒,说完了转身就走。
刘华忽然动了动,自张北怀里挣出来,对韩维翰的背影极轻晰地说了句:“谢谢你,经理。”
韩维翰停了一下,一脸苦笑。也许刘华该感谢的是他自己,如果他一直不醒,那么,此时的自己还能不能站在这里,对人家的正牌情人说什么好好看住他之类的话呢?
第二天快到中午了,刘华才在宿醉中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了张北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
张北见他终于醒了,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开始活动筋骨。刘华吓了一跳,自知理亏,忙一脸讨好地对着张北猛笑。张北冷哼一声,将手腕弄
得咔吧咔吧响,然后猛地凑近怕得要死的刘华,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以后不准喝酒不准在晚上十点以后回来不准和对你有企图的男人在晚
上独处这是新约法三章你听到没有?”
过了一会,刘华在被窝里颤颤答道:“我听到啦。”
“把手伸出来。”张北又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纸,扯开刘华头上的被子,勒令他按手印。
刘华不敢违抗,只得伸手又按了个鲜红的大指印,按完了才敢瞪张北一眼:“霸道,专制,可恶。”
张北充耳不闻,得意地把那张纸小心收进一个精美的小箱子用密码锁上。刘华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的一份情书和两份保证
书,该死的张北。
看到张北锁完了还抱着箱子得意地笑,刘华忍不住扯着脖子大喊:“我饿啦,我要喝珍珠汤。”
“知道了,喊什么。”张北走回刘华身边,把被他蹬掉的被子又盖回去,连被子带人一起搂过来,亲个不停。
刘华闭上眼反手搂住张北,不一会就喘息起来。
“先别做饭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亲热过后,刘华问张北:“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正在谈,偷偷摸摸瞒着老头老太,不大方便,而且对方给的价钱不太高,我想多卖点。”
“哎呀,能卖就快卖了吧,快快脱手,我们早点走。”
“你这个败家老婆。”张北气得掐了刘华一把:“这几天你先回家住,我也回公寓,让我妈发现我俩和好就不好办了。”
“好啊好啊,现在你快去做饭吧,我都快饿瘪了。”刘华伸手推推还搂着他的人,虽然情人的怀抱很舒服,可是肚皮更要紧。
张北只好下床做饭,他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做饭这活居然也由他一手承担了,而这种转变是怎么发生的他是一头雾水。回头看看蜷在床上舒舒服
服又睡的刘华,这个家伙,真是不可貌相。
十一月的北京,秋风潇瑟。
张北站在北京站出口,双手插在大衣袋里,盯着出口,双眉紧皱。
死叶子怎么还不出来?
这个懒鬼哄着他先到北京,其目的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现在自己把房子买好装修好,连工作都替他找好,就等着他来一一就位。可这家伙一
再拖延,好不容易催他坐上了来北京的车,可是到现在也没出来,眼看人都快走光了,他死到哪去了?就在张北着急的时候,忽听有人叫。
“张北,张北,看这边。”
刘华正隔着门朝他招手,脸上笑得象开了一朵花。
张北恶狠狠瞪着他,似要在他身上瞪出一个窟窿。刘华急忙走出来谄笑:“快到站的时候我睡过去了。”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张北会毫不犹豫把孟某人按倒打一顿屁股。现在暂且饶他。他拿过刘华手里的行李,一路走一路教训:“以后你再整这种事,就给我做一个月的饭。”
“是。”刘华心中暗笑,就一个月呀。
“这回呢,你就擦一个月地板吧。”
“不要啊,弛弛!”刘华哀叫起来,扯住张北袖子乱摇。张北无动于衷,继续问道:““干妈他们呢?”
“去深圳了,说等明年春天到北京来。”刘华仍不死心地扯着他:“张北……”
“哦。”张北忽然停下脚步。刘华也停下,顺着他的目光一望,旁边有一家花店。
张北看着店里鲜花,诡诡一笑,转头对刘华道:“你去买一束花来,若买得对我心意了,让我高兴,就放你一马。”
“不公平,若你不想放过我,就算我买对了,你也会说不对。”
张北瞪起眼:“不买你就乖乖擦一个月地。”
“是,我去买还不行吗。”刘华噘嘴进了花店,不一会,就见他捧了一盆水仙,施施然而出。
张北瞪大眼睛,这是何意?
“行李你都拿着吧,我要捧花。”刘华捧着花盆在前面大步往停车场走。
“孟—子—烨,你——你——”
张北几乎吐血。原以为刘华就算不买束玫瑰,也会买枝百合什么的来表达爱情,然而,可恶……
刘华笑吟吟把花放到张北开来的车上,坐到司机张北身边,凑过去对仍旧铁青着脸的人低声道:“弛弛,我爱死你了。”
“你呀,唉!”张北无奈叹息。他爱上了刘华,爱上了这样一个人,能说什么呢?只有一句可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