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是什么?”季燃灵机一动,指着那小伙子身后一惊一乍地喊道。
他就下意识地顺着背后望去,季燃心下雀跃不已,脚下像是踩了风火轮就溜了。
而当那个男孩回头时,却发现季燃已经不见了,凉意袭人,空留他一人暗自神伤,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好她跑得快,不然和他这么纠缠下去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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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夏季的早晨早已由晨光熹微转成了旭日东升。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偌大别墅的平静。
方相思泪眼朦胧,泫然欲泣,跌坐在地上,水盆被打翻在侧,水渍沾湿了地面。
她捂住了自己被打肿的一边脸,哭诉着质问那个耀武扬威的女人,“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还敢问我?”唐梦狰狞扭曲的眉眼恨不得拧成一团,瞳孔里释放出阴狠毒辣的光芒,妖艳动人的红唇微微颤动着。
“你说,昨天怀瑾是不是在你那里?你是不是勾引他了?”唐梦蹲下身去,一把揪住方相思额头的一大把头发,尖利刺耳的声音近乎要将她耳膜震碎。
“你可真是手段高强,连这个倒胃口的鬼样子样子都能让人欲罢不能?嗯?”
“你们在做什么?”
乔怀瑾揉了揉脑袋,觉得浑身一阵酸麻,仿佛被电击一般,但是他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在方相思的房间里,强吻了她,后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大清早就看到这两个女人在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女人真是麻烦!为了他争风吃醋!
“怀瑾,”唐梦又开始了呜咽,低低的抽泣着,并且试图用手盖住自己的泪眼,一副受气的模样,“我只不过是想要问问,你昨天怎么没有回房间,我这么关心你,结果,方相思她却说,是你非要留在她的房间的!”
“你胡说!我没有!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信口雌黄?”她的下颌微微颤抖,让她感觉到了无尽的恶意。
“方相思,是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吗?”乔怀瑾黑沉着俊脸,他可以容许女人爱慕迷恋他,为了他疯狂,可是,他绝对不能够允许的是,有人算计他,像他这种天之骄子,就应该掌控一切,要是有人胆敢凌驾于他的权威之上,就要接受他滔天的怒火!!
方相思满是不可置信,他,他又一次地是非不分,去相信那个女人的只言片语,将她的解释视若无物?既然他都不相信她,她的解释就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好累,她真的好累。方相思!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你不是已经决定了不再和他有牵扯了吗?
可是,在他这样天神一般的存在失去了原有的气势,躺在那里的时候,她的心,不置可否的痛了,她不能离开,她宁愿放弃离开牢笼的宝贵机会,选择了留下来看着他安然无恙,这,也许就是爱吧?她贪恋地看着他的睡颜,用手指描摹着他刀削一般的脸庞,是她从来无法企及的高度,她感觉到了满足和欣喜。
但是,他是这样的多变,就这样从一只沉睡的雄狮,变成了凶猛的野兽,他的目光如此可怖,恨不得杀了她,这种痛苦远比任何身体上的伤害来的更加撕心裂肺,就像凌迟一般在她的身体上一刀一刀,摧心剖肝,呕心抽肠。
她支撑着身体半扶着栏杆站起,眼泪止不住地流。
见方相思表情悲痛难已,乔怀瑾心下更是怄火,还以为是她百口莫辩,想要装可怜来博取同情了。
“贱人!”乔怀瑾大步上前,一个耳光扇过来。
方相思猝不及防,瘦弱的身躯完全受不住他的暴力,只觉得耳朵嗡嗡响,一下子失去了听觉,脚下一滑,就发生了悲剧。
季燃一进门,就看到方相思径直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如落叶一般随风飘散,而楼上的一男一女,一个震怒,另一个窃喜,季燃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两个魔鬼,他们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却不自知。
方相思残破的身躯以极其恐怖的姿势贴在地面上,腹部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楼梯的台阶上还残留着道道的血渍,看起来触目惊心。
季燃跑过去,抱起了女孩瘦弱的躯壳就往门外跑。
乔怀瑾的内心的怒火慢慢的消散了,看到那个女人像是没有了声息地倒在血泊里,觉得有几分抽痛,好像他失去了什么,从他的心脏硬生生地抽离出去,他来不及去深究,就已经失去了!这种该死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
他本是凉薄之人,纵横商政两界多年更血腥暴力的场面他都见过,怎么会单单对那个女人心疼?
医院。
“你们要是治不好她,就等着跟她陪葬!!”乔怀瑾震怒。
医院一众医生护士都被找了来,他们战战兢兢地听着乔怀瑾的警告,觉得这个活菩萨真是难得伺候,每次来医院都能使整个医院的就诊瘫痪,都被拉来为他的女人医治,偏偏他们还敢怒不敢言,乔家的势力他们得罪不起。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孩子没有保住。”
乔怀瑾如同晴天霹雳,孩子,什么孩子?她,怀孕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没有告诉过他?是他的孩子吗?
“孩子几个月了?”乔怀瑾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问出的,他只觉得自己脚下疲软,踩不到实地,一阵恍惚。
“三个半月。”
“呜呜呜呜呜~”病房里传来了一阵痛苦流涕的声音,听起来凄婉动人,闻者伤心。
方相思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半坐着,抱着头痛哭,她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护住自己的肚子,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外界的声音,她什么也不想听!!
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是想要保住这个生命,就像她的母亲挡在她身前让她免受父亲的毒打一样,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老天爷要这么惩罚她?
蹬蹬蹬,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