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感觉到一阵吸力,就让她再一次困在了白茫茫一片的虚无之中。怎么回事?是那个疯子又占据了身体吗?
“宿主!在刚才危险来临的时候那个灵魂的爆发力立刻上升!一下就冲破了阻力占据了身体,不过你不用担心,看来那个人也是想要活下来的,你的身体至少不会有什么大碍。”二哈安慰季燃。
“是我,我就是那只猫!”在厉以诚准备手起刀落的时候,听到这一句话,又收回了手,将季燃的脖子划出了一道长口子,只是伤口很浅,往外渗着血珠。
“哈哈哈,你说什么?”厉以诚像在看一个白痴一样。
这时候的季燃表现出冷漠和淡然的神色,“你要是不相信,把我的帽子取下来,可以看看,我有猫耳朵!”
厉以诚将信将疑地拿开季燃的帽子,果然看到了两只粉白的耳朵,用手捏了一下,果然是真实的触感。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在你和段薇在厕所里touqing的时候,是不是看见过我?我可以详细描述你们当时的姿势还有你们说的话。还有,是我让你知道段薇的计划,我把你引到段薇那里,她正在打电话,在买那些氧化剂和甘油,否则你应该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季燃,现在已经不是季燃了,她淡定从容,眼底露出算计的精光。
“真的是你吗?”厉以诚面露探究和猜测,但是眸色一转,将匕首压在她脖子上更加用力了,“不对,如果是你怎么还跟着时琛一起查我?”
“你先别急,那不是我要查,是时琛要查,我也想帮你,可是没有办法呀,你放心,我们才是一类人,既然是一类人,就不要自相残杀了。”她嘴角勾笑,“我们都痛恨这不公的世界,都想要让那些无知的人类结束他们无知的生命,这个世界就应该是我们这些高等人主宰,而不是那些愚蠢的人,只有我们一起联手,就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把刀放下!”突兀的一声,周围出现了一群身穿警服手持手枪的警察,还有时琛,将厉以诚团团包围。
“别过来!”厉以诚一把掐住了季燃的脖子,将匕首指着那帮警察,“你们都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厉以诚帮季燃解开了绳子,然后从她身后控制住了她,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一步一步得拖着她后退。
警察和时琛步步紧跟,但是不敢离他太近。
这是一个废弃的厂房,没有经过装修,还是水泥糊上去的,灰尘遍地。
厉以诚一步步地沿着没有扶手的环形楼梯一步步前进,最后到了天台的最边上。在距离两米远的地方,是另一个楼的天台。
“你放心,时琛一定会来换我的。”她悄声对身后的厉以诚说道。
“你把她放了,换我来,这些事和她没有关系,都是我做的,你要报复就冲我来!”时琛大声喊道。
“好啊,你自己过来!”厉以诚说。
时琛一步一步地靠近,在接近10米的地方。
“等一下,把你的东西放下,否则,我就!”厉以诚对时琛说,将架在季燃脖子上的匕首更加用力了几分,白亮的刀尖上都染了一道鲜红。
“你别动她!”时琛焦急地喊道,从衣服里拿出了那把手枪,小心翼翼得放在里地上。
“踢过来!”厉以诚喊道。
时琛按照他的要求,将手枪踢了过去,在距离厉以诚的脚1米远的地方,他警惕地盯着时琛和后面的警察,将那把枪慢慢拿到了手里,“慢慢走过来!”
时琛慢慢地靠近,8米,7米,5米,2米,1米。
不知道是直觉还是什么,季燃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花费1000积分买了透视镜,可以维持半个小时的时间。
看着时琛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时琛!别过来!别过来!”季燃拼命地大喊,只是他还是一直往前走。
厉以诚把季燃一把向前推,季燃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手掌被磨破了皮。厉以诚立刻控制住了时琛,将枪口抵在时琛的脑门上。
厉以诚带着时琛靠近天台的最边缘,一抬脚就可以掉下去。
“时琛!时琛!”季燃的喊声没有人听得见。
“嘭”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就打中了厉以诚握着枪的胳膊上,厉以诚一个哆嗦,他手里的枪就脱离了时琛的脑门。
时琛立刻伸出拳头就要夺他手里的枪,只是厉以诚也立刻反应过来,用两只手握紧了枪,枪口正对着时琛的胸膛,时琛左腿一出,同时握动着套筒掰动着让枪口方向改变。时琛的右腿的膝盖一弯就击中了厉以诚的膝盖下方,使得他条件反射似的一曲膝就要跪下。
“嘭”的一声,厉以诚扣动了扳机,只是擦过了时琛的肩膀,然后打在了一边的石灰墙上,扬起白色的灰尘。
季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乎想要靠近他们两人,季燃拼命的挣扎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季燃现在的身体似动非动,刚一站起来就又被一股力量给震蹲下了,季燃现在的表情极为扭曲和怪异,似是两张面孔在不停地转换。
时琛和厉以诚还在殊死搏斗着,时琛松开了手里的枪,握起拳头开始攻击他的肚子,曲肘然后一个直拳,使得厉以诚吃痛地后退了几步。
厉以诚露出了微笑,然后得意的扣动了扳机,只是没有想象中的子弹声。
他料到了厉以诚会得到这把枪,在上来的时候就已经丢掉了几枚子弹,枪里只剩下一枚子弹了,他自然就松手了。
时琛踢出一脚,直击厉以诚的胸膛,厉以诚快速反应到了时琛的进攻,快速扔掉了那把枪,双臂交叉做防御状。
时琛和厉以诚迅速地扭打在了一起,后面的警察见状立刻靠近他们,准备支援时琛。
厉以诚见那些警察快速靠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就推着时琛往天台边上推,时琛一时不敌,眼看着他就要掉下去。
季燃的心真是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就直接冲破了阻碍,拼命地往前跑,就在厉以诚和时琛要一起掉下去的时候,季燃伸出了手拉住了时琛。
而厉以诚,被一根钢管绊住了,就这样直直地摔了下去。
太好了,抓住了,只是时琛的重量太大,季燃的小身板完全拉不住,在刹那间,季燃和时琛就往后仰着要摔下去。
“啊!!!!!!!!”
伴随着尖叫声,季燃感觉自己的灵魂又有了抽离的感觉,和那一次触电是一样的感觉,天旋地转之下,季燃只能感觉和时琛拉着的手的温度。
蹦的一下,季燃感觉身体掉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面,然后还反弹了一下。
惊魂未定的她心跳都停了半晌,缓过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和时琛倒在了救生气垫上。
他们得救了!!
季燃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一把抱住了时琛,把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啊!我们得救了!”
而警方迅速控制住了厉以诚,只是他虽然也掉在了救生垫上,只是被天台带下来的一根钢管砸中了头部,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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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厉以诚不治身亡。
季燃惊奇地发现,她的身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据二哈所说,是她在坠楼的时候那个灵魂转移到了厉以诚体内,厉以诚死了,他也自然死了。
季燃问道为什么他的灵魂不会转移到时琛体内,毕竟她当时和时琛牵着手。而对此二哈的解释是那个灵魂在时琛的身体里待过,所以产生了排斥反应,会自动寻找新的寄体。
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季燃和时琛也过上了平凡的生活,养孩子,秀恩爱。
尽管慕情一直致力于拆散季燃和时琛,奈何他们之间,她连一根缝也插不进去,最后经不起岁月的摧残,找了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
而竺全因为赌博欠债被人追债结果从楼上摔了下去,死了。曲月琳走投无路,慕情也不再管她,她只有一个人回老家了。
段薇的父母,判的是无期徒刑,在牢里了却余生。
段明之在季燃的感染之下,变得活泼开朗起来,他一直成绩优异,高考考入了知名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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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季燃已经垂垂老矣,而时琛还保留着原来的芝兰玉树,时光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布偶猫的寿命最多15年,如今季燃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结,这些年她衰老得比常人快得多,只是时琛从来不会嫌弃她。
季燃和时琛做了15年夫妻,却一直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孩子,他们把段明之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当她老了,眼眉低垂,原来他爱的一直都是她的灵魂。
季燃躺在床上,枯槁褶皱的手被时琛一直牵着,晶莹的泪珠滴在干枯的手背,就像干旱开裂的贫瘠的土地上受到了雨露的滋润。
季燃在心里对二哈说道,“走吧!是时候了!”
说完,季燃的手就永远地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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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琛活了很多年,因为季燃一直告诉他,他一定要好好活着,这辈子都要过得开心快乐,不要黑化,这是然然的心愿,他自然会完成的。
多年以后,时琛也是垂垂老矣,手里捧着季燃的遗照,撒手人寰。
一瞬间,他觉醒了所有的记忆,他记得自己是什么人,他的燃燃,他会永远追随着他的燃燃,在每个荒诞的空间里,找寻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