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宣玉柔痛叫出声。
季燃只觉得震得她耳膜疼,跟听到杀猪叫一样,和她的脸完全不符。
要说她是美女,倒也不假,一双杏眼清澈透亮,精致的水滴鼻,朱唇点点,苹果玑饱满,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仙女模样,只是一露出她的本来面目,就瞬间崩塌。
她穿着一袭花粉红点针子武侯锦古香缎和亮海蓝色绣地广袖方形小花绮短袄,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深彩兰松索盘金地毯撒花裙,身上是卡其贴绫套染鹤氅,绾成了十字髻,耳上是抛光百鹤玉耳钉,云鬓别致更点缀着花钿,轻挂着折枝花的荷包,脚穿一双金丝线绣羊皮小靴。
“二妹,你怎么和三妹说话的,真是有失体统。”
上身穿着康卡黄露底琵琶袖脚踏纺车圆领袍,下身是深桃红藏针龙凤条纹锦裙子,披了一件葡萄紫扣针绣妇女凤鸟图帛画披风,头发绾了个灵蛇髻,耳上挂着浇铸老坑种耳珰,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錾花血滴石指甲扣,脚上穿的是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鞋。
最突出的是她头上的流苏步摇,行步则动摇,摇曳生姿,仪态万千。举手投足之间将作为大家闺秀的端庄美展现了出来,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眉,高挺的鼻梁,美艳动人的瑞凤眼,带有自然饱满的卧蚕。
不得不说这个宣玉瑾还真是把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不过她是否表里如一就不得而知了。
“二妹,我可曾教过你,我们是相府千金,自然与别人不同,不是什么身份低微的人所能比肩的。”
季燃倒是听出来了宣玉瑾含沙射影地在说她呢,看来比起宣玉柔,宣玉瑾更加不是省油的灯。
宣玉柔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笑着说道,“是,姐姐,我可不会和狗一般见识!”
“不知道你说的谁呀,那岂不是连带把她的姐妹一起骂了吗?”季燃欣欣然回应道。
“你!!”宣玉柔蹙眉,直蹬着季燃。
“哎呀,我这里实在简陋,恐怕不能招待二位了,如果想和我叙叙旧呢,也是可以的,那我给你们沏茶?不过我这里的茶,都是直接用的井水,茶叶也是落了不少灰直接泡的,不过应该没事,我都喝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季燃说着就拿起茶壶要给她们倒茶。
“我们小姐千金之躯,岂会喝你的茶?就你这贱命,才配喝这种东西!”丁香愤愤然说道。
“三妹,丁香说你昨天打了她,可有此事?”宣玉瑾面色如常,仍然端庄娴静。
“打了吗?我想想,”季燃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将两腿搁在桌子上,晃动了起来,表情像是在追忆,“打了。”
季燃就这么坦然地承认了,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竟然让她们产生了一种挫败感。
“大姐,我就说,这几年真是对这个贱人太好了,才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要我说,就应该让她睡猪圈,让她吃猪食,过比猪狗都不如的生活。”宣玉柔气愤不已。
宣玉瑾嫣然一笑,嗔怪道,“二妹,这是说的什么话,苒苒是我们的三妹,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我们就这么苛待庶妹的吗?”
“那我们就任由她这么嚣张吗?姐姐,我咽不下这口气!”宣玉柔小鹿般的朦胧双眼引人爱怜,一手攥着宣玉瑾的衣袖,撒娇道。
“这件事的确是三妹做的过了,丁香可是我娘的丫鬟,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作为嫡姐,自然要帮理不帮亲了,三妹,你可别怪姐姐,这要是母亲怪罪下来,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宣玉瑾说道。
季燃冷哼一声,好一个冠冕堂皇,绵里藏针的盛世大白莲,段位实在是高。
“姐姐自然也不忍心看你受罚,二妹,你说怎么办?”宣玉瑾看向了宣玉柔。
宣玉柔得意地瞪了季燃一眼,“那就罚丁香还你100个掌掴可好?”
呵,这两姐妹一唱一和的,怎么不去演戏。宣玉瑾倒是厉害,坏话都让别人说了,自己倒是个大好人,宣玉柔连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还帮人数钱呢!
“是!”丁香一步一步地向季燃走近。
季燃一动不动,在丁香的一巴掌要落到她的脸上的时候,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季燃只是稍稍用力,就能感觉手里握着的骨头被她捏的变形。
“啊~~~~~~”丁香发出惨叫,冷汗涔涔,痛苦万分。
季燃一个用力,将丁香甩了出去,只见她摔出去两米远,重重地倒在地上,呻吟着。
宣玉柔和宣玉瑾见状,连忙上前。
“你这个贱人!”宣玉柔痛骂,准备上前。
季燃一蹬脚就从椅子上下来,在半空中一个回旋踢,就踹到了宣玉柔的肚子。
宣玉柔不堪重负,直接摔倒在地,捂着肚子发出痛叫,“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宣玉瑾倒是个识相的,站在原地也不敢过来,看起来十分镇定,只是微微颤动的双眼出卖了她的紧张。
季燃看出了她的内心,也不过如此嘛,不过她现在不打算和宣玉瑾正面对抗,毕竟这不是像宣玉柔这么无脑的。
宣玉柔和丁香落荒而逃,宣玉瑾在季燃不经意时觑了她一眼,就离开了。宣玉柔和丁香立刻去找了人告状,一个去找了二姨娘,一个去找了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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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季燃等来了这具身体的便宜爹向她兴师问罪来了。
她被请到了大厅,大厅里坐着的,宣文秉,高氏,二姨娘,宣玉瑾,还有她娘三姨娘。
“宣苒!你可知罪!”宣文秉虽是文官,但是在久经官场的他还是威严十足。
“我何罪之有?”季燃仰起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正堂,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回应他。
“你给我跪下!”宣文秉气急,他没想到这个女儿多年不见,竟然如此乖张放纵,还有这不男不女的头发,真是给他们宣家丢脸!
季燃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父亲一直对她不好甚至会用厌恶的眼神看她,这种事情原主已经习惯了,对于父爱的渴求早就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