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是在说谎,什么亡母的遗物?自小同母亲最亲?明明她母亲就是生产她的之后离世的。”黎兆儿跑到黎亦漫的寝房里头撒气,恨不得连床都拆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黎亦漫问,“这个黎溪云的确有问题,但这也不足以证明夺灵术是她使的啊!”
“这便是两难之处,我自己刚刚也尝了一把被人冤枉的滋味,倘若不是她干的,而我又找不到其他线索,该怎样才好。”
“我觉得,你先得弄明白动机。”小漫提示道。
“动机?”黎兆儿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动机才是最重要的。”
“对呀,陷害你的动机,假如这件事成了,谁最获利。”
她分析道:“姜初透吧,毕竟我淘汰了她便能晋级,可这怎么可能,明明她就是被害者,在正堂之上还那样维护我。”
黎兆儿翘着腿坐在案前,挥着手里的毛笔反复把玩,一刻也静不下来。
黎亦漫握着梳子正研究着发式,一边分析:“那就是谁单纯讨厌你呗,所以见不得你好。”
闻言,她舒服地抖着大腿,坐姿惨不忍睹,嘴里叼着毛笔,“在这我好像并没树敌啊,这怎么可能呢。”
“小姐——”黎休言匆匆跑来,“可算是找着你了,弟子们都说一定是黎溪云做的,她禁不得遭人怀疑,吃了毒药,这会儿灵医正在全力抢救。”
毒药?这不会是来真的吧,黎兆儿脑袋里乱糟糟的,这下怎么调查也好,不调查也好,怎么都是她的错了。
“多大点事就寻死,”黎亦漫放下手中的梳子,琢磨道,“亦思,我觉着她是故意的,你镇定一点,不要自乱阵脚。”
“嗯,”黎兆儿点头,“我会再三斟酌的。”她迅速起身,同黎亦漫一同去往女弟子的寝房,一路上问黎休言:“你先前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黎休言气喘吁吁答:“并没有啊,原本同我们的关系都不好,我们也没有仔细观察。”待三人赶到黎溪云的寝房,外面围着七八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正讨论这件事情:
“平时也没看出来呀,她就是有一些不合群,竟会去寻死。”“对呀,何况我们也没说什么。”
“原本就是她嫌疑最大,现在倒好,反倒是我们的错了。”
……黎兆儿赶紧跑入寝房,见一蓝衣男子坐于床前,二三十的模样,匆匆问道:“灵医,她怎么了?”灵医正把着脉,指尖从黎溪云的手腕移开,转过身,白白净净的,是副好样貌。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还带着点历经沧桑的沙哑,答:“黎姑娘,幸好救治及时,方才已经将毒物催吐,不久便会醒了。”
“是什么毒?”黎兆儿问,“会不会危及性命?”
灵医深吸了口气,道:“她是夺灵人,且灵力深厚,自有灵息流窜在经脉各处,将误食的断肠草化解些许,并不会危及性命。”
“好,那就好,麻烦灵医了,下回一定要请你离湾的灵鱼才好!”黎兆儿松了一口气,暗自感叹原来当夺灵人也是有好处的。
灵医俯身行礼,缓缓退出寝房,黎休言同黎亦漫这时才赶到,一屁股坐在榻上,大口大口喘气,十分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亦思,黎溪云什么情况?”
“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灵医说待会就该醒了。”黎兆儿将声音压得很低,“我们还是先出去,让她好好休息吧。”正说着,黎溪云忽然睁开双眼,立即下床,直接倒在黎兆儿身前,哽咽道:“小姐,真的不是我做的,如果你不相信,怎么罚都好,黎溪云死不足惜。”
这操作,又是哭又是跪,泣不成声地恳求,叫黎兆儿怎么拒绝?她只好佯装微笑,安慰道:“好好歇息,不要想不开。”
此事原本便十分棘手,千想万想也没料到又闹这一出,罢了,吃力不讨好的活,黎兆儿也不愿再过问,交由魏掌事算了。
“我还是好好准备考核,不要分心才好。”她这样安慰自己,才将黎溪云的是放在一边了。
正堂前门大开,魏成眠夜召乌今沉一人前往秉烛夜谈,微弱的烛光之下,俩人对坐:乌今沉问:“不知魏掌事找我所为何事?”
“如今畏尽山之上,只有乌家一位掌事,这才叨扰了。”魏成眠客客气气的回答,又问道:“咒术考核,乌掌事可看出些端倪?”
乌今沉垂眸一笑,早已猜出个大概,答:“我并未参与,所以没能到场,自然不知。”
魏成眠皱眉,中指轻敲桌面,继续问道:“离湾黎兆儿,你可认识?”
乌今沉正喝着茶,右手猛地一颤:“认识。”
“小姑娘年纪轻轻灵识被封,仅能使用从封印空隙中流出的丝缕灵力,这样微弱的力量,却能承载她使用强大的咒术,这样的能力,恐怕天赋异禀的乌掌事也无法做到。”
乌今沉将茶杯握紧,舒了口气,道:“许是有人在背后作祟,那些灵力高强的咒术,也可是这身后之人所用。”
魏成眠皱眉道:“但愿如此,下轮考核还请乌掌事密切观察,黎浅黛的教训依旧历历在目,为了夺灵各族的安危,我们一刻也不能松懈。”
乌今沉道:“魏掌事忧心夺灵各族,是夺灵人的幸事,可也不用思虑太过杞人忧天,此事我会谨慎处理。”
魏成眠这才将眉头舒展,不再发问。
随后,乌今沉回了夕园,乌今夏正在门前等着。她手执印着玄色信封,柔声道:“哥哥,叔父来信,听说你与乌星语姑娘来往甚密,于是询问一二。”
乌今沉接过已经拆开的信封,拿出信纸静默地读着·:“掌事正值青春年少,先掌事及掌事夫人又离世甚早,终身大事无人操持,叔父只好代为过问。素闻乌星语姑娘温文尔雅,与掌事青梅竹马,若能结得良缘,也算了了叔父们的挂念。”